崔荷力有不竭,戰圈變小,開始捉襟見肘。傅寧隨著翻轉騰挪,無意地四處掃視,剛好掃到戰圈之外準備放暗箭的人,剪頭在夜幕中雪色下泛著幽藍的流光,而崔荷已經無暇顧及。
一聲悶哼,手臂上的力量陡然加重,崔荷剛踢開一人,低頭一看,瞬間窒息,一隻沒有尾翎的短箭沒入了傅寧的肩頭,半邊肩頭都溼了,嘴角也泌著血,整個身子在她手上搖搖欲墜。
崔荷心神恍惚,這本該是對方動手的最佳時機,可黑衣人的戰圈竟然退開了。
那領頭的走出來,在她對面三步之外朝她懷裡的傅寧伸出了手:“把他給我,箭頭有毒,我救他。”
崔荷攬著傅寧退了一步,警惕道:“我不信你。”
“你沒得選。”
傅寧聽聲音已經猜出了黑衣人的身份,他對崔荷搖了搖頭,臉上泛青,剛準備說話,一口黑中帶紫的血吐了出來。
崔荷的手抖了抖,那方有開始催促。猶豫了一陣,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將人穩穩地推了過去,那方也穩穩地接住了。
傅寧剛推出去,另外幾名黑衣人的刀就毫不客氣的招呼了下來,似乎是沒了桎梏,刀勢又快又狠。崔荷抽空看了傅寧這邊,那黑衣人給他餵了一顆藥丸,又想去看他背後的傷,傅寧似乎是不想被她碰,一直在掙扎,視線也一直極力地看著這邊。
那黑衣人惱了,扯了面巾:“你就這麼在乎她,每次都看不到我。”
她掰回傅寧的視線:“這幾天我都查了,你們根本就沒成過親,她府上的那個孩子也不是她的,那個孩子姓肖。”
“既然你都已經人儘可妻了,為什麼偏偏我就不行。”
這句話正中傅寧的命門,他臉上灰白一片,因掙扎而微微出現的血色瞬間退得乾乾淨淨,眼神也終於不在看著那邊。
那邊的崔荷一邊力有不逮地支撐,一邊惶恐地對這邊吼著:“阿寧!別聽她的話,你是乾淨的,你在我心裡是最乾淨的。”
這邊傅寧的視線終於緩緩地與辛墨蓉對上了,辛墨蓉呼吸一窒,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鋼刀,想要片片活剮了她。
他含笑著說:“是啊,我人儘可妻,就偏偏看不上你。”
辛墨蓉咬著一口銀牙,箍著傅寧雙臂的一雙手手指已經掐進了傅寧的血肉。肩頭的利箭還未拔出,傅寧被摔得一陣頭昏眼花,磕著利箭帶著半邊身子都在疼得發顫,連雙掌被刀割破的疼痛都麻木了不少。
傅寧沿著牆壁支撐著爬起來,那方辛墨蓉被他激怒,武力值似乎暴漲,把崔荷連連逼到樓外,崔荷不敵,被一腳踹了下去。
樓外有一層護欄,傅寧衝過去,從那些木闌干間隔中伸出手,人趴在地板上,好險拽住了她的手,因為貼著闌杆用力,傅寧連崔荷的一根頭髮絲都看不到。
這是五樓,以崔荷現在的體力是決計使不出輕功的,這麼高掉下去,十有八九會死。
其實傅寧雙手伸出去,只有一隻手抓住了人,另一隻手被闌干擱著,碰不到她,而受力的那隻手曾經骨折過,箭頭錐的也是那邊的肩膀,傅寧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在血水裡泡著,頭上脖頸的冷汗滾滾急流,臉上不在是失去生趣的灰白,而是死氣的沉沉黑白。
血水像泉水一樣順著傅寧的那隻蒼白纖細的手腕滾到崔荷的手臂上,現在崔荷也看不到,傅寧現在,就像是整個人喘著氣趴在血泊之中。
崔荷笑了笑,從懷裡拿出了兩樣東西舉上去塞到那隻捕抓不住她的那隻手上。
傅寧一隻手拿出來,是那枚肖菡送給他的簪子,還有他曾經擋掉的手釧。
“阿寧,好好活下去,照顧好我們的兩個孩子,還有你自己。”
傅寧感覺到下面那人在掰自己的手指。同時,辛墨蓉也逼了過來。
無奈之下,傅寧扭身,將簪子尖銳的一頭狠狠扎著自己的脖子,手顫抖著,還沒用力,已經扎出了血,他對著辛墨蓉吼道:“滾!”
神情已成瘋狂之色。
辛墨蓉立刻停了下來,擺手勸道:“行,我不動,你別亂來。”
而下面吊著的那人似乎感覺到什麼:“阿寧,別傻,那東西不是給你這樣用的。”
而傅寧沒有理會下面的,只是瘋狂地對著辛墨蓉喊:“滾!滾出去!”
神情越來越激動,傷口有深了。
辛墨蓉後退了幾步,垂了頭,一副很受傷的模樣:“你總是這樣,仗著我的喜歡為所欲為。倘若你沒了這份恩寵,我看你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