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知理只覺得心裡揪著疼,自己嬌嬌軟軟的女兒,為了護住奶奶、母親和弟弟,只能裝成那個模樣,夜裡怕是偷偷哭了不少次,就像是昨日的話,寶姐當著他的面只說明白知道,可是晚上的時候,怕是不想讓他們擔心,偷偷躲著哭,如果不是病了,怕是他們誰也不知道,就連自己也只當寶姐足夠冷靜堅強。
哪怕女兒再聰慧,也還是需要他護著。
嚴知理拿著布巾狠狠擦了把臉,如果當初寶姐一直有他護著,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要強了,因為當初她不強就護不住家人。
只是寶姐現在性子已經成這樣了,再強逼著她改也不好,嚴知理把布巾遞給了柳勤說道:“放心,以後我會帶著寶姐往前走,不管她想做什麼,我都會護著她的。”
嚴知理想到杜先生對寶姐的評價,聰明有野心,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弱點卻是對家人太在乎,涉及到家人的時候,難免會失了分寸。
還說了寶姐對前朝那位長公主的崇拜,當時嚴知理沒當回事,此時想來,怕是這些都是因為幼時的經歷造成的,寶姐還是擁有的太少,這才想要兵權保護自己,保護家人。
土包子的王夫人
嚴知理還是要上朝的,他走之前又去看了看嚴舒錦,叮囑侍衛記得請太醫,這才離開。
太醫來了,看過大夫開的藥方後,倒是沒有改動,只是又開始了幾個食補的方子,就到另個院子休息了,他要守著等嚴舒錦痊癒。
嚴舒錦一覺醒來已經退熱了,只是整個人有些沒有精神,抱著被子坐在床上。
柳勤一直坐在床邊守著,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寶姐好點了嗎?於姑姑去請太醫來。”
嚴舒錦懶洋洋的不想動,說道:“想吃雞絲麵。”
柳勤可記得太醫說過讓嚴舒錦吃些清淡的:“我讓人給你備了小米紅棗粥,等明天再吃雞絲麵。”
嚴舒錦點了點頭:“餓了。”
柳勤讓人去端了粥來:“貴哥來看你了幾次,我就把他趕走了。”
“他留下來也沒什麼用的。”嚴舒錦小聲說道:“讓他好好看書就是了。”
柳勤伸手輕點了嚴舒錦的額頭:“可別當著貴哥面說。”
嚴舒錦打了個哈欠,說道:“以前我就說過了。”
柳勤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怪不得她讓貴哥走的時候,貴哥沒有猶豫,只不過時不時來問一趟。
太醫很快就過來了,又給嚴舒錦把了脈,只說讓嚴舒錦好好休養,柳勤道謝後親自把太醫送到了門口。
於姑姑端著粥過來,嚴舒錦本想下地洗漱一下就去吃飯,卻被柳勤阻止了,丫環端了洗漱的東西來,伺候著嚴舒錦梳洗,根本沒讓嚴舒錦下床的意思。
柳勤端著粥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喂嚴舒錦。
嚴舒錦吃了幾口就自己接了過來,說道:“娘,我自己吃就行了。”
柳勤也沒有反對,等嚴舒錦吃完了一碗問道:“還要嗎?”
“要。”嚴舒錦說道:“我都沒吃飽呢。”
柳勤又讓人給她盛了一碗。
嚴舒錦吃完又被灌了一碗藥,抱著肚子躺在床上不動彈了。
柳勤說道:“於姑姑你們先出去。”
嚴舒錦哼唧了兩聲,倒是沒吭聲。
於姑姑帶著屋中的丫環都退了出去。
柳勤看著女兒的模樣,心中一軟,柔聲說道:“能告訴我,寶姐這樣做的原因嗎?”
嚴舒錦鼓了鼓腮幫子說道:“娘,我不想說。”
柳勤聞言也沒有再問:“你怎麼把自己折騰發熱的?”
嚴舒錦說道:“穿著溼衣服吹了夜風。”
柳勤只覺得心疼,伸手整理了一下女兒的碎髮問道:“溼衣服呢?”
嚴舒錦笑嘻嘻地說道:“於姑姑收著呢。”
“於姑姑?”柳勤微微皺眉問道:“莫非大夫說你思慮過重也是有於姑姑的安排?”
嚴舒錦點頭。
柳勤問道:“你……”
嚴舒錦抿了抿唇說道:“娘,我身邊需要信得過的人。”
柳勤嘆了口氣,說道:“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只是你要記住,在我心中沒有什麼比你身體更重要的知道嗎?”
雖然柳勤沒有指責她讓自己生病是錯的,可是這樣的話比指責還讓嚴舒錦心裡難受。
嚴舒錦握著母親的手,故意說起了於姑姑的事情:“我覺得沒有什麼比共同的秘密更容易拉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