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勤柔聲說道:“確實是你伯父讓的,而且這件事你伯父出面不好,所以交給你伯母,而且韓老夫人的三等伯夫人封號被奪,韓寧安的祖母被追封為三等伯夫人了。”
嚴舒錦覺得韓老夫人這次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嚴啟瑜說道:“這也是好事。”
“韓妃也算是如願以償了。”嚴舒錦幸災樂禍地說道:“韓老夫人以後要羞於見人了吧?”
柳勤給女兒整理了一下發,說道:“不僅如此,韓妃也被禁足三個月。”
嚴舒錦拍手,笑道:“正好出來一起做農活。”
就是不知道韓妃到底希望出來還是不希望出來了。
柳勤也笑了下,不再提這些:“杜先生還等著考校你們的功課呢。”
“我給杜先生和李先生都帶了烤鴨,已經讓人先送過去了。”嚴舒錦笑著說道:“母親嚐嚐這個梅花糕,我覺得很好吃。”
柳勤捏了一塊嚐了口,也覺得味道不錯。
母子三人又聊了一會,嚴舒錦才帶著嚴啟瑜一併去見杜先生了。
如今天氣越發的冷了,杜先生就整日待在屋中,門口都掛著厚厚的簾子,唯恐進了冷風一般。
嚴啟瑜不在家中,嚴舒錦依舊跟著杜先生和李先生學習。
杜先生倒是沒有考校嚴啟瑜的學問,而是問起了他在書院的交友情況,知道嚴啟瑜還沒交到朋友,倒也沒有催促,只是說道:“世子,你交朋友的話,也要分清幾種,一種是可以交託生死的,這種可遇而不可求,要慎重。”
嚴啟瑜恭聲說道:“是。”
“一種是可以帶回家中的,說一些私密的事情。”杜先生看著嚴啟瑜,叮囑道:“還有一種是可以在外玩樂的。”
嚴啟瑜想了下說道:“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朋友也有親疏遠近的,有些朋友哪怕平時不聯絡,卻可以交託生死,有些看似親密,卻只能共富貴。還有一種就是雖然不能託付生死,卻也不會出賣你的。”
杜先生說道:“你要掌握好一個度,而且私密的事情不代表那種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不能讓人知道的,就永遠埋在心裡,不要有僥倖的心理,比如我和他關係很好,他不會說出去,這樣的想法會害死人的,到時候秘密真被說出去了,那也不能全怪別人,也怪你自己的不謹慎。”
嚴啟瑜牢牢記在了心裡,問道:“先生有可以交託生死的朋友嗎?”
“想知道?”杜先生挑眉反問道:“你覺得我會說嗎?”
嚴舒錦拍了拍弟弟的頭,這種問題明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
嚴啟瑜撓了撓臉:“我就是有些好奇,先生可以不回答的。”
杜先生笑了下沒有多言什麼。
嚴舒錦問道:“對了,今天在酒樓,於姑姑看到了程家人,先生知道程家嗎?”
杜先生略微皺眉:“程家來京城了?”
“先生知道?”以前杜先生沒和嚴舒錦提過程家,嚴舒錦還以為杜先生是不知道的,可是聽杜先生的口氣倒像是知道:“就是前朝末帝那個皇后的。”
杜先生神情有些複雜,說道:“我當然知道。”
嚴舒錦看向杜先生。
杜先生笑了下,只是那笑說不出的諷刺、悲傷和痛苦:“不就是那位只當了皇后兩年就被人縊死的可憐皇后嗎?”
嚴舒錦嚥了咽口水,直接揮了揮手讓屋中伺候的人出去,於姑姑守在門口,這才問道:“杜先生……”
就連於姑姑這種宮中出來的,都只知道成皇后是縊亡的,但是自縊還是旁的,根本不知道,杜先生卻一口說出是被人縊死的,這其中有什麼關係,嚴舒錦只是想想就覺得心驚肉跳。
杜先生看向嚴舒錦,說道:“公主是想問,我為何知道這些嗎?”
嚴舒錦嚥了咽口水說道:“杜先生不想說就不要說,誰還沒有點秘密呢。”
嚴啟瑜也在一旁勸道:“我們只知道您是教導我們的杜先生就足夠了。”
嚴舒錦點頭。
杜先生聞言反而笑了下,說道:“這沒什麼不能說的,難道你們就沒好奇過我為什麼會知道那麼事情?能教你們亂七八糟許多東西嗎?”
好奇過。
杜先生微微垂眸,說道:“因為我姓程,那位可憐的傻皇后,就是我的長姐。”
嚴舒錦和嚴啟瑜都愣住了。
杜先生挑了挑眉說道:“你們父親都知道。”
嚴舒錦猶豫了許久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