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知理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太子是韓妃她們所出的話,那你伯母要怎麼辦?”
嚴舒錦低著頭, 揪著衣服的毛毛,她其實想過,可是卻想不出來結果,若是太子不是伯母養出來的,而是韓妃她們養出來的,那孩子以後肯定更親近生母,對伯母不過是面子上的情分。
到了那個時候,伯母在後宮的日子要怎麼辦?難不成要看別人的臉色過活?
嚴知理覺得自己的話,對女兒來說太過嚴肅,笑了下說道:“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誰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麼樣。”
嚴舒錦應了一聲,看著自己衣服上揪禿的一撮毛,就去揪嚴知理身上的了:“我覺得不會是韓妃的孩子,哪怕韓妃生再多的皇子也沒有用。”
嚴知理挑了挑眉問道:“為什麼?”
其實嚴知理也知道不可能是韓妃的子嗣的,要是太子的外祖家是世家出身,那麼嚴帝的努力就白費了。
嚴舒錦理所當然地說道:“韓妃那麼蠢。”
嚴知理被逗笑了,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嚴舒錦倒是提醒道:“父親要小心韓妃,聰明人知道衡量得失,蠢人……特別是這種自以為聰明的蠢人,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這話嚴太后也私下叮囑過嚴知理,雖然嚴太后的話和嚴舒錦不一樣,可是其中的意思一模一樣,果然女兒是在母親身上長得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竹軒書院,不過書院還沒有下課,嚴知理和嚴舒錦就坐在馬車裡等著,嚴舒錦推開了車窗看著外面,感嘆道:“這裡比城裡要冷。”
嚴知理看了一眼說道:“我要去拜訪一下山長,你去嗎?”
嚴舒錦想了下說道:“我在這裡等弟弟,給弟弟一個驚喜,父親去吧,記得問問貴哥學得怎麼樣。”
嚴知理也沒有勉強女兒,叮囑侍衛照顧好女兒,這才帶了一個侍衛往書院走去。
嚴舒錦見外面守著的是孫橋,有些熱情的問道:“孫橋你最近課上的怎麼樣?字有沒有好看一些?”
孫橋單手按在刀柄上,就站在馬車的附近聞言說道:“謝公主關心。”
嚴舒錦追問道:“那其他人呢?都開始認字了嗎?”
想到手下人每天認字痛苦的模樣,孫橋眼神裡露出幾分笑意:“都開始認字了。”
“這就好。”嚴舒錦趴在車窗上,看著長長的臺階,要從這裡上去才能走進書院的大門:“你說等下雪了,萬一結冰了,他們要怎麼走?”
孫橋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說道:“有人打掃,再撒上粗鹽,不會結冰的。”
嚴舒錦抱著自己的暖手爐:“你說京城的雪會不會下的很大?到時候能不能堆雪人?”
孫橋說道:“我也不知道。”
“還是不要下太大的雪了。”嚴舒錦說道:“要不百姓的日子不好過,太冷了。”
孫橋沒有回答,就像是永福公主說的,其實在有錢人家覺得很漂亮的雪景,可以堆雪人玩耍的東西,對貧苦人家來說,日子是很不好過的。
於姑姑遞了一個新的暖手爐過去,把嚴舒錦手裡有些涼了的換過來。
嚴舒錦說道:“姑姑再準備一個,一會給貴哥用。”
於姑姑恭聲應了下來。
正說著,就看見竹軒書院的正門開啟了,過了一會,才有人走出來。
嚴舒錦下了馬車,她穿著一件紅色的披風,看起來格外的顯眼。
嚴啟瑜出來的不算晚,他手裡抱著書認認真真的下臺階,書童在他身後拎著東西,先看到了嚴舒錦,對著嚴啟瑜說了一聲,嚴啟瑜抬頭看了過來。
嚴舒錦招了招手,嚴啟瑜步子快了一些,嚴舒錦迎了過去,把他懷裡的書拿過來,順手把自己的暖手爐塞過去:“父親去見山長問你的成績了,怕不怕?”
“不怕。”嚴啟瑜其實不冷,卻沒有把暖手爐還回去,說道:“姐姐,外面冷,我們進馬車吧。”
嚴舒錦見嚴啟瑜穿的厚實,臉上也紅撲撲的才笑道:“好啊,我讓人備了熱乎乎的銀耳粥,你可以喝幾口暖和一下。”
嚴啟瑜乖乖應了下來。
嚴舒錦剛準備上馬車,忽然看見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偷偷往他們這邊看,那人對上嚴舒錦的視線,嚇了一跳差點摔倒:“孫橋,把羅公子請過來。”
那人正是羅正耀的堂弟,當初被嚴舒錦綁過的羅正輝,沒想到羅正輝也到了竹軒書院唸書,還正巧被嚴舒錦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