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的步搖很眼熟,是當初寶姐戴過的,這次寶姐回來,我還特意問了一句,寶姐只說放在福州了。”
“那步搖是寶姐喜歡的。”陳皇后沒有任何控訴的意思,可正是因為這樣,說出來的話才更讓人難受:“若不是手頭不方便,寶姐如何會把這些都給賣了?這還是我湊巧見到記得的,我不記得沒見過的又有多少?”
嚴帝動了動唇,想要辯解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辯解:“皇后在怪朕?”
陳皇后毫不猶豫說道:“是,陛下對寶姐太過苛責了,寶姐到底做錯了什麼讓陛下這樣忌諱?”
嚴帝卻不願意說。
陳皇后見此,紅了眼睛,說道:“陛下,寶姐為何會傾其所有來輔助陛下?為何明明知道一切,卻毫無怨言?因為寶姐雖然封號是永福公主,可是名字是嚴舒錦,她是嚴家的人,她是你的侄女。”
嚴帝嘆了口氣說道:“皇后……”嚴帝是想要解釋的,卻又說不出解釋的話來,看著皇后的神色從等待到失望,他心中也不好受。
陳皇后說道:“陛下,寶姐是家望最喜歡的妹妹,死的時候還惦記的妹妹,我……我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只希望死後見到家望的時候,家望問我寶姐怎麼樣,我能告訴他,寶姐過的很好。”
嚴帝沉默了許久,說道:“皇后,你的身體不會有事情的,太醫說了只要靜心修養就好。”
陳皇后問道:“陛下,你說我能這樣告訴家望嗎?”
嚴帝看著皇后的模樣,皇后神色帶著祈求,帶著不確定和不安:“能。”
陳皇后這才笑了。
嚴帝叮囑道:“皇后要好好保重身體,還要等著寶姐的孩子出生,等著貴哥以後娶妻生子。”
陳皇后看著嚴帝,說道:“好。”
等皇后離開,嚴帝在御書房坐了許久,這才起身取下掛在書房的寶劍,走了出去。
趙忠低著頭跟在嚴帝的身後。
嚴帝去的正是郭道士的屋中。
郭道士的房中很簡單,對於嚴帝的到來沒有絲毫的驚訝:“陛下是來殺我的。”
這話是肯定並不是疑問。
嚴帝並沒有讓趙忠進來,而是讓人守在門口,郭道士的房中掛著三清像,香爐裡上了三炷香。
郭道士沒有絲毫的慌張,神色平靜問道:“陛下不信我。”
嚴帝看向了郭道士,明明已經六十,可是容貌卻像是三四十一般,和當年見的時候沒有絲毫變化,他沒有說信或者不信,只是拔出了劍。
郭道士沒有閃躲,只是說道:“陛下,嚴家有女終篡權,公主做的那些事情,陛下還沒看清楚嗎?”
嚴帝的手很穩很平靜,劍刺進了郭道士的身體裡:“那又如何?”
郭道士跪倒在地上。
嚴帝一點點把劍推進去:“起碼我在位的時候,永福是絕對不會做這些的,以後是怎麼樣的情況誰又知道?”
若是家望還活著……
“我至今只有三子,兩子已廢,一子體弱不知道能不能成年。”嚴帝是找過太醫的,只是太醫說他當初傷了身體,哪怕如今都在調理,卻也不敢保證以後能不能再有子嗣,而且看著皇后的樣子,嚴帝心中也有隱憂,皇后也是傷了底子,不過比他傷得重,如今哪怕有太醫調養,卻還是這般了,他會不會有一日也開始生病,會不會壽命比旁人要短:“嚴家有女,起碼是嚴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