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下吧。”嚴知理說道:“這些日子的事情,你們母親與我說了。”
嚴舒錦笑了下問道:“父親,西北的事情處理好了?”
嚴知理點頭:“難的已經處理完了,剩下的交給你伯父的人就是了。”
很多事情不是他一個人能做完的,而且既然嚴帝安排了人過去,總要給人家留些功勞的。
柳勤在一旁解釋道:“你們父親本想著回來給寶姐準備生辰的,路上收到了家裡的信。”
嚴舒錦沒想過這件事,心中酸酸澀澀的,還有點甜。
嚴知理本來沒打算說這些,嘆了口氣說道:“寶姐,封地的事情,我會去你伯父談的,福州不行。”
嚴舒錦有些疑惑問道:“父親去過福州?”
“當初手下的人有福州的。”嚴知理說道:“那個地方不僅窮,人也……而且那邊生了女嬰是要溺死的,為了爭奪水源打架,要死很多人的。”
柳勤發現女兒神色沒有絲毫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問道:“寶姐你知道這些?”
嚴舒錦本來想瞞著不告訴母親的,免得母親擔心,此時見父親提了,說道:“書上有寫的。”
嚴知理皺眉說道:“寶姐,你怎麼想的?”
在去西北這段時間,嚴知理也發現了,其實女兒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所以他願意尊重女兒的選擇。
嚴舒錦說道:“父親我覺得福州不錯。”
嚴知理單手揉了下臉說道:“那樣的地方……”
“正是因為那個地方差,才好大刀闊斧的去改變。”嚴舒錦笑著說道:“沒關係的。”
嚴知理沉默著。
嚴舒錦看著嚴知理,說道:“更何況,父親聖旨都下了。”
嚴知理單手捂著眼,許久平復下心情才說道:“我可以……”
“父親。”嚴舒錦微微垂眸說道:“您曾與我說過,伯父已經不再單純的是伯父了。”
嚴知理有些沮喪,卻不得不承認女兒說的是對的,如果不是下定主意了,嚴帝怎麼也不可能和他商量都沒有就下聖旨了,坐在龍椅上,他就不再單獨的去考慮家裡人了。
嚴舒錦看著父親的模樣有些心疼:“而且我是真的覺得福州不錯,我前段日子還與伯父提了海運的事情。”
嚴知理覺得女兒在安慰自己,可是聽著女兒的話,倒是放心了一些。
此時太后宮中,嚴帝也是一肚子火氣:“知理還是那個狗脾氣。”
嚴太后剛哭過,聞言說道:“知理就寶姐一個嫡女,你這個做兄長做伯父的都讓她去福州了,難不成他還要笑臉相迎?要不是把你當成兄長,你覺得知理會這樣生氣嗎?”
嚴帝神色變了變,嘆了口氣,就像是嚴太后說的,正因為嚴知理還把自己當家人,這才會爭吵起來。
嚴太后用帕子擦著眼角,哭訴道:“都說長兄如父,知理要不是信任你,能願意讓寶姐做那麼多事情嗎?別說知理生氣,我也替寶姐委屈。”
嚴帝不說話了,原來嚴太后一直沒說這些,他也就當做不知道。
嚴太后看著嚴帝說道:“你們兄弟自小就好,你看看外面那些人,因為只把你當成皇帝,哪怕有氣都只敢對著寶姐去撒,誰又敢對你說一句實話?如果現在有一根利劍對著你,你覺得是知理會擋在你身前還是那些大臣會?”
嚴帝心中明白,哪怕嚴太后說的話不中聽,可是都是大實話,就像是當初的時候,有危險需要斷後,弟弟都是讓他先離開的。
嚴太后看著嚴帝說道:“我這輩子就你們兩個兒子,你們父親早早沒了,等我也沒有了,你們兄弟兩個也要相依為命的,你弟弟性子急,怕是得罪了人都不知道,需要你多照看著點。”
嚴帝正色道:“母親,放心吧,我不會和弟弟計較的。”
“該計較還是要計較的。”嚴太后說道:“若是真的什麼都不計較,那才不是自家人,牙齒還有咬住舌頭的時候,只是你多護著點,你弟弟……那些大臣啊,一個個都有自己的心思,也只有自家人才會一心一意為了家裡,畢竟你好了,大家才好。”
這話是大實話。
嚴帝說道:“寶姐的事情上,是我做的不夠好,我會和弟弟好好說的,其實讓寶姐去福州,我也是有私心的,福州那地方再窮也是我的,我也希望那邊能好起來的,寶姐有才能有本事,只是京城之中需要很多妥協,那邊雖然偏遠了一些,可是寶姐到了那裡就是最尊貴的,所有人都要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