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姑姑柔聲說道:“公主要不要躺下,閉著眼睛,我陪公主說會話?”
嚴舒錦想了下,點了下頭,躺回了床上,說道:“姑姑你也坐。”
於姑姑應了一聲,先去把蠟燭熄了,這才坐在床沿上。
嚴舒錦閉上了眼睛:“姑姑,你與我說說前朝後宮的事情吧。”
於姑姑想了下問道:“姑娘想知道什麼事情呢?”
嚴舒錦其實不知道:“隨意說說吧。”
“那我與公主說前朝開國公主的事情吧。”於姑姑的聲音算不上很好聽,可是她說話很平穩,讓人聽了覺得很舒服:“據說前朝開國公主曾有一位愛人,只是戰死沙場了,那時候開國公主才發現自己有孕,不足三個月。”
嚴舒錦雖然閉著眼睛,可是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於姑姑知道更多的就是這樣的秘聞:“只是那時候戰況緊張,也不知道是時運不濟還是因為沒有開國公主,在公主養胎的幾個月中,前朝軍隊連輸三場,被攻下了一城。”
“開國公主在很多人心中就是戰無不勝的代表,所有人都在請開國公主出來,知道開國公主有孕的人,也都覺得那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於姑姑的聲音在屋中竟然有些空蕩蕩的:“那時候開國公主有了六個月的身孕,很多人都忘記了,她戰死的愛人也曾立下許多戰馬功勞,就連開國公主的弟弟都在請她出戰。”
嚴舒錦已經猜到了開國公主的選擇,那樣的選擇是不是讓她後悔終生?所以才有最後那樣的結局?
於姑姑說道:“開國公主大著肚子根本沒辦法騎馬,而且很多士兵都不知道她有孕的事情,開國公主用了藥,落下了個已經成型的男胎,休養了五日就上了戰場。”
嚴舒錦不知道開國公主是不是後悔這樣的決定,更不知道當所有人都逼著她不要這個孩子的時候,她是怎麼樣的心情,甚至不知道那碗落胎藥她喝的情願不情願。
“不過這都是野史記載,正史沒有提過。”於姑姑說道:“好似開國公主早殤也有這個原因。”
嚴舒錦緩緩嘆了口氣,面臨選擇的時候,開國公主犧牲了自己犧牲了孩子,成就了其他所有人。
為什麼沒有記載,誰有敢記載,所有人都去逼迫一個有孕的女子,把所有責任都堆在了她的身上,開國皇帝和那些大臣難道不要面子了嗎?所有不敢說也不能說,甚至連提都不提這件事,成了當時所有人的秘密。
反正他們沒有任何的損失,痛苦的只有開國公主而已。
嚴舒錦不自覺想到了家望哥,家望哥和那個孩子是不同的,卻又同樣是被犧牲的。
不知不覺嚴舒錦睡著了,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倒不是說身體上,更多的是心裡的累,那樣的疲倦。
於姑姑等了一會,這才小心翼翼給嚴舒錦整理了一下被子,然後重新收拾好床幔,才輕聲退了出去。
劉家寨中氣氛也很緊張,天已經都黑了,可是大廳中卻聚滿了人,就連年歲稍微大一些的孩子都強撐著睏意。
劉寨主一行人按照約定,天黑之前是能回來的,如今一點訊息都沒有。
“楚先生,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下山去找寨主,是不是路不好走,出什麼問題了?”
大廳的人有些多,每個人一句,都顯得有些亂。
楚先生咳嗽了一聲,拉緊了身上的披風,說道:“等天亮。”
這個時候城門都關了,就算他們下山去也沒有辦法。
“可是怎麼還沒回來,原來趕不回來,寨主也會讓人送個信。”
楚先生說道:“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那怎麼辦?”
楚先生抬頭看向了問話的人:“等天亮。”
那人臉色有些不好:“楚先生,就沒別的辦法?”
楚先生站起身:“我沒有別的辦法。”
那人還想再說什麼,楚先生已經往外走去。
等楚先生離開,那人才有些憤怒地說道:“什麼東西!要不是老寨主,他早就死了。”
楚先生根本沒聽見,就算聽到也不在意,他抬頭看了下天空,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韓景就住在他隔壁,是楚先生特意讓人收拾出來的。
楚先生過去的時候,韓景還沒有睡。
不過屋中沒有蠟燭,就連油燈都要省著用,炭盆這些更是沒有的,只能裹著被子坐在床上。
楚先生直接點亮了油燈,看著韓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