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陶氏在宮中伺候過,哪怕離開了二十多年,對於一些規矩還是知道的,所以並不排斥先讓幾個孩子洗澡。
趙忠對這件事安排格外用心,不僅備了熱水和炭盆,還讓驛站的人找了幾個婆子來幫著給幾個孩子洗澡換衣服。
而且短短時間,趙忠也讓人買了新的衣服過來,因為不知道有幾個孩子,都多大是男是女,所以買的種類和數量都多了,雖然沒有量身定做的合適,穿著也是不差的。
正好趁著幾個孩子洗澡的功夫,嚴舒錦直接問道:“陶氏,冒昧的問一句,為什麼任家管事沒斬草除根?”
陶氏抿了抿唇,其實永福公主說的委婉,可是陶氏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回公主的話,我……我曾是曹老爺的外室。”
嚴舒錦愣了愣:“京城曹家?”
“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陶氏已經看淡了這件事情,而且不能否認,她在這裡活的自在就算戰亂也沒缺衣少食,也是因為有曹家的照顧:“知府知道這件往事。”
嚴舒錦也明白了,只是曹老爺過世多年,而且陶氏又沒有在京城,反而在離京城這麼遠的地方定居,怕是其中也有一些事情。
不過曹家能交代這邊對陶氏多有照顧。
陶氏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當初是我自請離開的。”
嚴舒錦忽然想到於姑姑提到的一件事情,曹家的三爺是外室所出,不過自小被養在曹老夫人身邊,曹老夫人對其照顧有加,甚至多次去孃家,才說服孃家把侄女嫁給了這個外室子。
“陶氏你既然是宮中出身,為何會給曹老爺子當外室?”嚴舒錦倒不是故意去揭人短處,而是這中間著實讓人懷疑,陶氏曾在宮中不管是當宮女也好當女官也罷,怎麼看都與曹家扯不上關係,就算真有什麼,也該是給曹老爺子當妾室,而非外室的:“還有一件事,你是怎麼出宮的?”
是先和曹老爺子有首尾還是先出宮,也是讓嚴舒錦懷疑的地方。
於姑姑倒是知道一些,只是此時不好開口。
陶氏其實不願意說太多關於曹家的事情,畢竟她的親生兒子還在:“前朝皇帝喜歡狩獵,更有一個私下的愛好,獵人。”
嚴舒錦有些疑惑,看向了於姑姑。
於姑姑低聲說道:“前朝皇帝喜歡選宮中容貌姣好的宮女或兒童,把他們帶到獵場,讓他們四散逃跑充當獵物。”
嚴舒錦已經明白過來了,吸了口冷氣,她並不知道這件事,甚至沒想過有人竟然會喜歡做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陶氏說道:“有些世家是知道這件事的,只是並不會去幹涉阻止,那時候曹老夫人的兒子走丟,不知道為什麼就出現在這個獵場裡,我當時也是被選中的獵物,見這樣一個小男孩很可憐,就帶著他藏起來,躲過了那一次的狩獵。”
“躲過了那一次的狩獵?”嚴舒錦問道:“你的意思是,還有第二次?”
“對,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陶氏語氣帶著諷刺:“沒有死的‘獵物’都被養在山上,每天會有人扔一些食物,然後等前朝皇帝再一次來狩獵之前,還會再送進來一批獵物。”
嚴舒錦沒忍住罵了句髒話,只是曹家的嫡子會出現在這其中,怕是有陰謀在裡面,或者是被人設計的,是曹家的政敵?還是旁的?
如果曹家的嫡子就這樣死了,等曹家知道真相了,會甘心嗎?
不說曹家,就是當時前朝的皇帝知道了這件事,怕是心中都要忌諱曹家了,這樣的話也給了其他世家機會,曹家哪怕勢力再大,也不能明面上和皇帝作對的。
陶氏想到那時候的日子,如果不是心軟為了那個孩子,她恨不得直接死了好,而不是過著那樣朝不保夕的日子:“後來曹家的人來,就順手把我們都給救了。”
嚴舒錦點了點頭,這樣的話也就說的過去了:“那你怎麼成了外室?”
而且這也說的過去,為什麼曹家早早開始支援自家伯父。
陶氏有些羞愧,說道:“是我……我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趁曹老爺喝醉,爬上了曹老爺的床,是我對不起老夫人。”
嚴舒錦皺眉。
“我無顏留在曹家……”
“不對。”嚴舒錦直接打斷了陶氏的話:“你在撒謊,這根本說不過去。”
陶氏神色變了變,卻不願意再說:“是我爬上了曹老爺的床,沒曾想一次就有了身孕,生下孩子後自請離開。”
嚴舒錦皺眉。
陶氏說道:“我發誓,這件事和曹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