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清朝屋內揚了揚下巴，“張姨，什麼情況啊？”

“清少爺來啦，”她起身瞥了眼屋內，放低聲音對宣清說：“進門前說是來找大少爺的，結果一進來就跟老太爺說，”她停頓了一下，“說大少爺行為不檢，跟一個男人廝混在一起。”

宣清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呢？”

“然後老爺子就生氣了，剛吼了一句，你就來了。”

“清少爺，平常老太爺就樂意聽你的，你幫忙勸著點，彆氣壞了身子。”

“我知道了，張姨放心。”

他走進客廳，看見沈老爺子、沈嵐、楊夢茹都坐在沙發上，肖燃背對著自己站著。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隨便找沈昊的朋友問問。”他聽見肖燃著，“那個男人叫…”

“叫宣清。”他開口接下了肖燃的話。

肖燃聞聲轉過了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宣清乖順地和老爺子他們問好：“爺爺，叔叔阿姨。”

“快來坐，”老爺子笑著招呼他，“前兩天司令終於學會說話了，我還想著什麼時候讓你過來瞧瞧。”

他笑著往沙發走，“小呆會說什麼了？”

“臭小子，就是你倆總喊它小呆，才把它喊呆的！”

沈嵐看著呆愣住的肖燃，“沈家的事，還輪不到你說話。沒別的事，你先走吧。”

肖燃站在原地，沒說話，也沒動作。

楊夢茹瞥了一眼肖燃，又看了看宣清，“你說你這是在哪兒蹭的，都是灰。”

低下頭看了看，“才從工地現場回來，動了土，是髒了點。”

她對門廳說，“張嫂，把宣清的衣服給他找出來一套。”

“先去換身乾淨的，這套就放這兒，我一起拿去幹洗。”

“好類，這就去。免得把灰蹭您身上了。”

楊夢茹笑著拍拍他肩上的灰：“我是為這個嗎？”

“不是，”他故作嚴肅地搖頭，“我身上都是灰的話，爺爺不讓我和小呆玩兒了。”

“是司令！”老爺子笑著拿柺杖打了一下他的小腿，“快去換了！”

走到肖燃身邊，“介意和我聊聊嗎？”

肖燃看了一眼宣清，又看了看坐著的三位。

“宣清，”沈嵐開口，“既然是衝著你和沈昊來的，就由你負責解決好。”

“別讓他覺得咱沈家大門那麼好進，想來就來。”

對著沈父點頭，“我明白。”

兩個人站在花園裡。

“你說你，也不查清楚，冒冒失失跑這兒來有意思嗎？”

“你居然，”肖燃看了他一眼，“連沈家都能接受你，本事倒挺大。”

宣清摸了摸包，剛才活動業主方給他拿了包煙。

他問肖燃，“有火嗎？”

“我一般不抽菸。”

“也是，沈昊不喜歡這味兒。”

反正衣服都髒了，他在臺階上坐下，手裡拿了根菸把玩。“站著多累，坐。”

肖燃在他旁邊蹲下。

“你其實很聰明，十八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咱先不論對錯，但你已經知道行動了，且成功了。”

“但為什麼不抓牢沈昊呢？他有什麼不好，你守著一顆大樹，還不肯放棄森林。”

“你知道的吧，我曾經羨慕過你。”

“其實，現在這屋裡能接納的人，本來可以是你的。”宣清望著路旁的鵝卵石，“如果你當初是拿真心對沈昊的話。”

肖燃眯眼看了看天，半晌，“或許這就是本性吧。”

“我做不到一心一意為他。他要的從一而終，我給不了。”

“今天為什麼會想到來這兒？”

肖燃笑了笑，“說不清楚。大概我就是這麼惡劣的人，自己得不到，也不想別人好。”

“現在死心了？”

“那天就明白了。”

“肖燃，你真的愛過他嗎？”

沒有立即回答他，過了一會兒：“或許吧。”

“但我更看重他的家世。如果換個比他好的，我還是會試。”

“現在倒是實誠了。”

“反正也要走了，沒什麼不能說的。”

宣清長嘆一口了，“好啦，談心時間結束。我打個陳詞吧。”

“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沈昊。因為我不想他的生活裡再有任何關於你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