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頭紮在他腋下蹭了蹭,“反正是你利用了我,好在你也幫了我,我們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了。”
他享受著她的撒嬌和小無賴,心中的陰霾蕩然無存。柔軟再一次盪漾到心口,他摟著她,“嗯,愛妃這話也不錯。”
他突然其來的稱呼讓她哈哈大笑,她飛快的親了他一口,“皇上辛苦了。”
他下意識的摸了把被她親的地方,“葉篁篁,再這樣下去,別說我不講了,直接吃了你。”
她傲然地說,“你要搞清楚,講是給你自己加分,你要抓住機會。”
他看著她那小傲嬌的樣子,感慨地說,“葉篁篁,真是一物降一物。徐行他們老問我,說怎麼就看上你這位又嬌又單純的大小姐。他們哪兒知道,你很聰明,聰明的不低階也過分。”
他想了很長時間該怎麼處理,他縝密的頭腦從來沒有處理過這麼棘手的事。在確定之前,他關了機,也讓魯丹陽和徐行照辦,以讓她猶豫、不會很快死心。
他的算計再一次獲得了成功。但這一次,他有的只是慚愧。
誰說她弱?誰說她蠢?她的底線在剛重逢時就亮明,而現在她這樣說,是在給他機會,讓他說明白,也在表達,她願意相信他。
有比信任和寬容,更能讓一個男人心折的嗎?
柔情湧了上來,他摟緊她,“葉篁篁,雖然命運給我們開了個開頭殘酷的玩笑,好在我們都把持住了。能讓你當我的葛太太,真是幸運。”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窗外的雨聲如故。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他們終於在心靈上遇見,葛先生,和葛太太。
24-1
兩人相偎又相依。
“你告訴我,”他低聲說,“為什麼就那麼相信我?你把我丟擲去你就安全了,可你為什麼不這樣做?別說你是甘心受騙,我不信。”
“因為我總不相信,你當著那麼多人做的承諾會是假的。和宋百林爭董事局主席的那次股東大會,你的舉動很讓我意外,你的話句句都在我心上。既然我答應嫁了你,你沒說離,我怎麼好說棄?”
他緊緊扣住她的手,“傻瓜,其實我當時已經準備好了後路,你把我供出去也不要緊,誰讓你死撐?”
她還裝嘴硬,“因為你是我丈夫嘛。”
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好半天才說,“葉篁篁,我向你坦白,那次會上的求婚,也是我事先計劃的結果。因為我知道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我想讓你對我死心塌地,拿到你一份當眾做出的、不易反悔的承諾。”
他控制不了所有的人、事、物,但他能因勢利導。
他有多少空門,對方手裡有多少牌,他知道的很清楚。在他所碰到的人中,韓動和宋百林連對手的級別都算不上。他當然猜得出來他們會向他哪裡進攻,趁勢而為,再好不過。
他知道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他要她一份承諾。她果然給了。他原以為這是他的勝利,但在面對她的坦然時,他覺得有點羞愧。
屋裡靜默了很久,葉篁篁輕輕笑了下,“葛笠,和你在一起,真需要勇氣,時不時的會被你算計。”
他扣著她的手絲毫不肯放鬆,“可是,我只不過是想要一個葛太太。從結婚前你去找我的那次,到我們登記結婚,到我看見你站在廚房做飯,以及後面的點點滴滴,都讓我越來越清晰的明白,你是我想要的葛太太。”
少年失家,整個青少年生涯全用在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他在波譎雲詭中走過來,經歷過真實的槍林彈雨,看到血流如麻,孫仰澤早說他需要一個家。只不過,他沒想到是這樣的方式。
她的笑緩解了他的緊張,“是不是沒有家是很難過的事情?”
他鬆了口氣。以他的聰明,當然明白她是故意緩和緊張,“當然啦。當爺爺告訴我父母都陣亡了的時候,他怕我受不了。在他們的葬禮上,我就發誓,從此絕不再掉一滴眼淚。一個人掉淚又太慘,也沒有可對著人撒嬌掉淚的物件。”
她拍了拍他,“那你對著我撒嬌吧,說說這個傷是怎麼弄的。”
“能撒嬌是吧?那我今天不想說了,我累了,我要你幫我洗澡,然後睡覺。”
她看著他傲嬌的樣子,噗哧笑了,“還真是給你三分陽光就燦爛。”
“好不好嘛?”他的尾音還真是帶了點撒嬌的意味,讓她想起來在電話裡纏著讓她來看他的那一聲,簡直讓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