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散心。來都來了,總不能像在監獄似的,在房間裡關著吧。
夜色已經初上,她也不打算走多遠。酒店在繁華之地,治安應該也還不錯,她打算順著走走,找點吃的,再走回來。
她換衣服下了樓。有兒童在賣花環,香氣撲鼻,有許多年輕的觀光客在買,葉篁篁也買了一個,但沒好意思像其他同齡女孩兒那樣戴在頭上。潛意識之中,好像覺得自己已經老了,不好意思做這些少女才有的動作。
花環不是花,如果不戴在頭上而是拿在手裡,既不大好拿,又有些奇怪。葉篁篁拿著走了一陣兒,後面有人說,“花環怎麼不戴著?”
她轉身,居然是林致楚。
她一時有些愣,揉了揉眼睛,見他笑,“怎麼?不認識我了?”
葉篁篁看看四周,“你怎麼在這兒?不是在澳大利亞嗎?”
“本來是去讀書的,”他有些自嘲,“但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兩個人沉默下來,在暮藹中站著。還是他先開口,“你怎麼來這兒了?剛在街口見你,還以為是看錯了,跟著走了一陣兒才敢確定。”
她低聲說,“嗯,來玩玩。”
“一個人?”
“和……兩個朋友。不過,他們有事去了。”
“那我們一起吃個飯?這裡的治安還可以,但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總是有些不安全。”
她答應了。他們並排走著,誰也沒有說話。等著過紅綠燈時,他的手自然的往後一伸,她看著那隻伸來的手,眼睛一酸。
曾幾何時,每當要過綠燈,他總是這樣,她會把手搭上去,他自然的扣住,然後牽著手過馬路。
他沒感應到她的手,回頭看了下,彷彿記起了什麼,自嘲的笑了笑,把手抄在兜裡。
“葉叔叔還好?”他點好菜後才問她。
“還行。”張謹年前看過他,給他送了些東西和錢。對於葉明璋來說,最大的折磨在於身體,而在於心理。有時候葉篁篁都不想知道父親的訊息,因為每次基本都一樣,讓她想辦法保住公司,原因不外乎不要落在宋百林手裡,或者不只有保住公司,才有翻身的希望。
林致楚喃喃,“跟作夢似的。”
是啊,跟作夢似的。有時候她從睡夢中醒來時,也希望這不過是一場夢。
“你,還好?”
葉篁篁猶豫了下,“還行吧。”她反問,“林叔叔的公司,還好?”
“你也聽說了?”去年金融收縮,貸款減少,市場萎縮,民營企業更是艱難。林致楚的父親林義鋒的公司也一度面臨著比較大的困境。
葉篁篁搖搖頭,“我沒怎麼聽說,我自己的事還忙不過來。”
林致楚愣了下,笑了,“篁篁,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飯菜送了上來,葉篁篁吃著東西。林致楚說,“看你瘦了好些,慚愧我也幫不上忙。”他試探著問,“那件事後來我看沒再鬧了,你解決了?”
“算暫時解決了吧。”
林致楚想再問,還是吞了回去,只說,“解決了就好。”
他們出了餐廳,他送她回酒店,一路默默,一直走到酒店門口,他才說,“篁篁,前些日子我家不大好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孤立無援是那樣的滋味。我很後悔,曾那樣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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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篁篁無所謂的笑笑,“沒什麼,像你說的,你也沒有能力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