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景接過雞蛋,剝皮後就要往嘴裡送,被手指敲擊門框的聲音制止了:“那是給狗吃的。”凌音看他不理解又指了指他的眼睛,“你媽讓我偷拍一張你的照片給她發過去,鑑於這侵犯你的肖像權,所以我現在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如果你不願意呢,我就說你已經睡了。”
“你再稍微低一下頭,這個角度還是可以看到眼睛。”凌音兩手端著手機指揮著他的動作,不過這人不怎麼會拍照,拍了幾張怎麼看都是擺拍。她看他肢體實在太僵硬,便親自過去指導。
李尚景任由凌音擺弄著自己的身體,眼前她的身影和陳書妍的漸漸重疊。
“你把頭往前面一點,這樣顯得我臉小。”
“再往後一點兒,我的臉都變形了。”
“你又擋光!”
……
“算了不和你拍了。”
陳書妍秀眉一皺把他推開,自己獨佔了鏡頭,她不停變換著各種姿勢,嘟嘴賣萌,裝酷耍帥。當她要把脖子裡的項鍊拽出來入鏡的時候,一輛卡車駛了過來,陳書妍不見了,她身後花壇裡的花被潑了一層血紅。豔麗異常,嬌豔欲滴。
作者有話要說:
本打算週末雙更的,現改為一更(有人追文就是我堅持的動力!(握拳)
這些都是在監控中看到的,但最後一幕是他親眼看到的,李尚景感覺眼睛漸漸被蒙了一層血色,他已經分不清門口的那個人是陳書妍還是凌音,哐噹一聲,身體傾倒在了書桌上,雞蛋滾落下來,彈跳著沾了一層灰,白色破裂、破碎,露出裡面嬌嫩的黃色,好像一朵綻放的血根草的花。
黃色被碾碎,大面積渲染開,痕跡由濃到淡到了客廳,到了門廳,到了電梯口。
雨太大了,烏黑的泥水怎麼也拖不乾淨,凌音坐在病床前,看著雙眼緊閉的李尚景,心裡在猶豫該不該告訴他父母。他們都出差了,最早也要三天以後回來。
他怎麼就突然暈倒了呢,凌音翻看著最後一張照片,發現他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不過放大了看額頭上有汗珠。
醫生說他是太累了,休息兩天就能好。經過一番思慮,凌音決定先把這件事告訴趙宇哲,畢竟最近這幾天他是沒辦法去上班了。
於明遠氣哼哼地坐在單人沙發上,他爸和他媽分別坐在長沙發上和站在桌前。沒有人說話,他氣憤地嘆了一口氣,抓著沙發簷上的包站了起來。
他媽身子往前一晃攔在他面前:“我看你敢走!”
“你們合起夥來騙我。”於明遠吼了一句,天知道他聽到他媽住院的時候有多擔心多害怕,急匆匆地趕到醫院門口,卻接到他爸的電話讓他直接回家,那個時候他還以為他媽已經不行了,差點兒沒站穩跟一輛車撞上,結果回到家就看到兩個人坐在餐桌前吃飯。電視裡放著小品,臺下觀眾笑聲不斷,他爸媽笑著在討論劇情。
“我們騙你也是為了你好。家裡有現成的你不要,你非得跑去潭水去租房子住,就那點兒工資你奮鬥幾輩子你在那兒也買不了一套房啊。”他爸說,“還有戶口你想過嗎?要是落不下來戶口,以後孩子上學都是問題。”
“你們就是因為這樣畏首畏尾的才一直在這個小地方出不去。”於明遠推開他媽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對,我們就是沒出息。”他媽跑過去擋在了門前,“我們再沒出息還不是把你養大了,從小吃的用的都比別人好,現在翅膀硬了倒反過來埋怨我們了。你倒是說說我們哪點對不起你,是少你吃了還是少你穿了。咱們今天一定要評評這個理!”
“每回吵架都說這個,你煩不煩啊。”於明遠按住門把手連門帶他媽一起揭開了,蹬蹬噔跑下了樓。
“你給我回來!”他媽跳著腳叫了一聲,被門檻絆了一下撲通倒在了地上,沒有了聲音。
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於明遠抱著頭擰著眉一句話不說,他爸拖拉著步子走過來,坐在了他身邊:“你媽沒事了。”
於明遠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
“其實我們也不能算騙你,你媽最近身體本來就不好。她天天記掛著你,怕你吃不好穿不暖,想你想得睡不著覺。你們娘倆都是個擰巴脾氣,你不服軟她一步也不退,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也得折騰到醫院裡來。”他爸說,“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你離得這麼遠,家裡就我一個人,還真不好辦。”
於明遠把頭放在膝蓋上側著臉看著他,又聽他說:“一會兒去給你媽道個歉吧,也別管誰對誰錯了。在家好好陪她兩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