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沉溺在悲傷裡的梁憬渃,林美景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故意提高聲音走了出去:“這個司機有前科,計程車公司也要承擔很大的責任吧。”
“大,但也不會那麼大。”
看到李尚景只是隨口附和了一句,梁憬渃心裡越發來氣,有些故意針對他說:“這種情況難道不該直接把計程車公司關了嗎,這個公司在潭水基本是一家獨大了吧,也該給別的公司一點發展機會了。”
“不會。”李尚景說,“這種能為社會提供巨大便利的企業,一般就是讓責任方擔責的同時,仍然有利可圖,所以公司的損失不會大於收益。責令其整改提高資格審查機制吧。”
凌音的勺子停在半空中:“嚴格責任?”
“嗯,事前監管。”
林美景已經穿上外套揹著包在一旁等待了,梁憬渃很不甘心,她很想跟他吵一架,但是又沒有理由跟他吵,想留下來尋找一個理由又想馬上離開,手機振動一下,男朋友,她感覺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最近有空跟你姐夫一塊兒吃個飯嗎?”
“可以啊,傷好了吧。”
林美景看梁憬渃臉色不對,趁她爆發前把她拉了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的眼淚掉落下來,氣勢洶洶地走到了電梯口,林美景跟過去按了下行鍵,在她靠過來的時候攬住了她的肩膀。
早餐後,凌音開啟了雜物間的門。李尚景被他媽帶去醫院換藥了,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哦,還有一隻狗。那個紙箱的邊已經被球球啃得殘缺不全,現在它又把嘴伸了上去,準備這次把殘餘的那些一網打盡。凌音用手拔開球球的頭,把那盒光碟拿了出來。
坐在沙發上,左□□頭,右手遙控器。婚禮錄影開始了,這隔著螢幕都能聞到的戀愛的酸臭味,她把馬上就要捱到桌邊的遙控器又拿了回來,快進,快進,快進,到了敬酒的環節。
一桌子喜氣洋洋的臉,只有一張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整個過程他都微低著頭,在新郎離開的時候轉頭望向兩人的背影。就是這雙眼睛,當時她一看到這雙眼睛就猜測他應該是新娘的前男友。
鏡頭切了,李尚景怎麼笑得這麼開心,跟個二傻子似的,不就是結個婚嘛,凌音有些不耐煩地把錄影倒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李尚景手握死亡筆記
斷斷續續、反反覆覆看完了整段錄影,凌音發現在少有的幾個鏡頭裡,那個人從頭到尾就沒有笑過,而且從不與人交談,目光一直盯著一對新人,當然他看向兩人的眼神完全不同。
有一道強烈的白光照到了她的眼睛上,凌音用手擋了一下,拿起手機一看都快11點了。李尚景應該快回來了,她忙把光碟取出來放了回去。
她直覺李尚景一直都知道跟蹤他的那個人是誰,因為她在跟他提起在路上被一個流浪漢追的時候,他對待這件事的態度可不像是他僅僅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他倒是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多問,直接跑到書房裡打電話去了。
今天陽光真好啊,陽臺那亮得讓人幾乎讓人不能直視。陳書明的爸媽看著他把幾個大箱子搬上來,一句話也不敢說。他一個個把箱子開啟,讓那些塵封多年的老物件得以重見天日。這些都是陳書妍以前的東西,是她以前扔掉或是要扔的東西,被他都收起來放進了地下室,和他對她的感情一樣在那晦暗陰冷的地方腐爛發黴。
累積多年的浮塵厚厚一層,在開啟蓋子的瞬間,向著四面八方,在明亮的光線中膨脹,飛揚,墜落。
他媽被飄過來的灰塵嗆得咳嗽了一聲,這打擾到了陳書明的沉思和遐想,他轉過身來背光的臉陰沉得可怕,走去了陳書妍的房間。
她房間內現有的東西被他打包放在了自己的房間,晾曬那幾個大箱子內的東西的時候,他把裡面的傢俱掉了位置,又把那些老物件一個一個擺上。床單被套枕頭,還有他送給她的那個獨角獸抱枕,床上的東西復原完畢。舊衣櫃已經被他從外公家搬了回來,上面的貼畫還在,只是已經卷邊發黃,再也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陳書明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作品,他爸的目光越過他的身影偷偷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房間內的一切好像時光倒流了一樣,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夏天。
那個夏天,終於能夠完全佔有他的小妹妹的那個晚上,陳書明瘋狂到近乎瘋魔,他幾乎一夜沒睡,最後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他趴在陳書妍的身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醒來就能看到自己的哥哥,這對陳書妍來說已經習慣了,所以她一開始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