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病床前就這麼看著她,凌音一夜沒睡,陽光從窗戶射進來的時候,她出去買了點兒吃的。提著一袋子早餐跟兩個護士擦肩而過,凌音停下了腳步,因為她們提到了李尚景。
“就是他,變化好大啊,不看姓名牌我都有點兒不太敢認。”
“是挺帥的。”
“是吧,臉倒是沒怎麼變,就是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憑著女生的直覺,凌音感覺這個話題在她們那還會繼續下去,而且她們的語氣和神色都表明接下來就要深入正題了。她轉身跟了上去,大約一步之隔緊隨其後不緊不慢地走著。
“這麼帥老婆還出軌啊。”
凌音心裡咯噔一下,差點兒撞上對面一個拄著拐的老大爺,她連忙把大爺扶好並連連致歉,又跟了上去,又聽另一個護士說:“有錢有貌家境還好,聽說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呢,可惜眼瞎。他老婆可是婦產科的常客,三天兩頭地打胎。聽我同學說,她結婚前還打了一個呢,而且那個男的還跟著來的,就是她初中時候那個男朋友。”
“初中就流產啊……我那時候啥也不知道呢。”
“是啊。婦產科那個李主任,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就脾氣特別爆那個。”
“可別提了,我同學跟著她整天捱罵,不過人家能力也是真強。他老婆上次來,李主任逮著兩個人訓得啊,那個男的頭都不敢抬一下。李主任說那姑娘初中的時候跟個洋娃娃似的,又想到家裡那個差不多大的女兒,劈頭蓋臉把她男朋友給罵了一頓。結果你猜怎麼著,沒隔幾個月又來了。”
“她都這樣了還能懷孕啊。”
“那次之後倒是不怎麼來了,就是來看看婦科病,好像是大學的時候又流了一回,男朋友倒是沒換。”
“兩個人感情這麼好怎麼沒結婚呢。”
“這誰知道。這不她老公半夜來咱們科住院,我同學過來找我正好看到她和那個男的一塊從病房出來,就把這事告訴我了。”
“這麼大膽啊,都把情夫領到醫院來了。”
“要不我說他瞎呢,三個人經常一塊兒行動,這都沒發現。要我說他老婆也真是有這個命,老公寵著,情人捧著,小日子比咱們過得舒服多了。”
“他老婆不是出車禍死了麼,這就是報應啊。”
……
“你有他微信嗎?”
“怎麼,這是要下手啊?人家能看得上你嘛。”
“成不成的,就當多認識個人嘛。”
……
兩個人說笑著走遠了。
那個叔叔,凌音忽然想起那天張姨來李尚景家怪異的表現。這種事情,身邊的人往往比當事人更先察覺,而自己,永遠是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也被矇在鼓裡的那個。陳書妍生前他們不會說,而她死後,秉著死者為大的原則,他們更不會說。那李尚景本人到底知不知道呢?
凌音提著已經涼掉的早餐進了屋,他已經醒了,半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你餓了嗎,想吃點兒什麼?”
銀杏葉吊墜在她脖間盪來盪去,李尚景動了下乾燥的嘴唇沒有說話,輕輕搖了搖頭後閉上了眼睛。
他的臉白得像醫院的牆面,嘴唇沒有一點血色,眉頭怎麼又皺在一起了,凌音俯下身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不舒服嗎,要不要拿個溫度計量一下?我摸著不熱啊。”說著額頭抵在了他額頭上,只停留了幾秒就被推開了。
“我想睡一會兒,你吃飯吧。”李尚景閉著眼睛背過了身去,“這兩天的工資會給你加上護工費,按市價算。”
躺在不足二十平的小租房內,擁著會說話會喘氣的溫香軟玉,張峰感受到了近幾個月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青姐柔若無骨的手在他的胸膛上畫著圈圈:“你看你最近都累瘦了,明天我去市場上給你買只燒雞補補。”
“還不都是因為你,小□□。”張峰抓過女人的手放在了他的下身,不敢相信他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以前他可是被女人多看一眼都會臉紅的主。
“你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啊,這麼怕警察,比我看到他們跑得還快呢。”青姐觀察著他逐漸迷離的神色,手中的動作不停,“搶錢還是劫色啊,不會是惹上人命……”
“問這麼多幹什麼,只要有我一口飯吃就餓不著你。”張峰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翻身壓了上去,“而且吃得不能比我差。”
青姐摟住了他堅實的臂膀,眼中的試探和猶豫被淚水沖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