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沒錢了。”
“我請你。”
他覺得那個時候她還是有靈魂的。好像是從見到她哥哥的那一天開始,她的眼睛一點點失去了色彩,不過行為是越來越放蕩了。那天是他們第一次深吻,也是她第一次允許他觸碰她的身體。在那之前,他們唯一的一次親吻,是在那天他們從網咖出來後,陳書妍在前面走著突然停下來,雙手抓著書包帶:“明天去迪廳,你請客。”
“我沒錢。”
“那你打算用什麼還我?”
說著靠近了一點,踮起腳來,“就用這個吧。”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陳書妍看著他用命令的口吻說:“和你在一起玩很開心,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然後就再也沒有過了,雖然他很想念那果凍一樣的觸感,但她總是用錢威脅他。
“這次肯定會成功的,我不信他還像上次那麼命大,d正好那個姓梁的女的來打了120。”江卓說,“對了,你再給他喂點兒安眠藥吧。”
“安眠藥現在對他沒什麼用了,又不能一次吃很多,會被懷疑的。”
“再等等吧,等他買了新的交通意外險,直接把原來的那份改了你的名字容易引起懷疑。”他說,“張峰這邊我再逼他一把,最晚也就下個月初。”
通紅的眼眶被淚水暈染得更豔麗了些,他又想起他們初見的那一天,是在一家西餐廳,樓梯旁的平臺上,放著一架白色的鋼琴,陳書妍立在樓梯口,像一隻午後曬太陽的貓,慵懶地靠在扶手上。有幾個孩子擠在一起坐在鋼琴椅上,胡亂按著琴鍵,狂風驟雨一般,鋼琴像是受到了虐待一樣嚎叫著,孩子們笑得很歡騰。她忽然回頭對著那些孩子笑了一下,笑容肆意而張揚,酒窩裡像是盛了十碗槐花釀。
完全就是他理想中另一半的樣子。
同伴已經上了樓梯,回頭催了他一聲,這才收回視線。抽空下來了一趟,優美的鋼琴聲,陳書妍坐在鋼琴前抬頭對上了他的目光,隨即又嬌羞地垂下了眸。
原來,這一切不過只是他以為的美好而已。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是要殺死他的。
原來,她每一杯遞過來的果汁都暗藏殺機。
原來,她唯一的一次下廚,是因為他當時生病了在吃頭孢,她就做了一道啤酒鴨。
幾天後,李尚景拿著定製款項鍊和保險宣傳冊回了家。陳書妍對那條項鍊愛不釋手,並當即發了朋友圈炫耀。一通擺拍之後,她湊過來從後面摟住了李尚景的脖子:“今年要換一家嗎?”
“還沒想好。”
“那你這次受益人要寫我的名字。”
奢望她能回心轉意簡直就是個笑話,她的本心原意就是要他性命。
“我幫你也買一份吧,這家買兩份有優惠。”
陳書妍在他胸膛前盪來盪去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手就被抓住了,她順勢繞到他懷裡,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好啊,那我的那份寫你的名字。”
李尚景不動聲色地在拿桌上檔案的時候站了起來,並扯出來一張溼巾,擦著嘴去了浴室。
第二日中午,家裡的窗簾都被拉上了,餐桌上放著炸雞外賣,彩燈變換著七彩炫目的光芒,手機唱著hiphop歌曲,陳書妍一手一個雞腿在地板上蹦蹦跳跳,隨著音樂盡情搖擺著。江卓覺得她這種時候是最美的,瘋狂的野性的美,明明身軀那麼小,卻好像隱藏著巨大的能量。不過她的臉還是非常有欺騙性,說是初中生都有人信。
“開心嗎?”
“還不夠!”陳書妍大笑著去開酒櫃的門,江卓撥開她的頭髮親吻她的脖子,然後被一瓶紅酒澆了滿頭,她湊上來舔乾淨了他的臉,然後轉身又拿了一瓶。
兩個人扭作一團,累得氣喘吁吁。
趙宇哲轉頭看了一眼戴了一隻耳機的李尚景,發現他面前的菜又剩下了大半,於是拉到了自己跟前:“跟你在一塊吃飯就是省錢。”
“吃藥了嗎?”他扒拉著飯盒中的飯,“你這是不是吃藥吃的啊,治胃病的藥也傷胃嗎?”
“你在聽什麼呢,讓我也聽聽。”
“沒什麼。”李尚景擰開一瓶水遞給了他。
趙宇哲接過來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看到他皺著眉站起來去了衛生間。李尚景蹲在馬桶邊臉色煞白汗珠直下,把剛吃下去的東西吐了個乾淨。
那邊音樂聲停止了,兩個人安靜了下來。江卓從背後抱著陳書妍:“張峰同意了,這幾天他先在路上認認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