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翻雲社球場,
“練練練,練她奶奶個腿,都白瞎!我後來都打聽了,你們都沒在官府註冊,拉著我們練了一夏天!合著都是騙我們的!”
砰!
李濤憤怒的將球踢到天上,驚起一林白鷺。
“濤哥,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們還不是拿錢踢球,也沒白忙!”
孔瀲罕見的發話,
“行了,既然無法參賽,那今天咱就散夥吧,我回去官府繼續躺了。’’
老宋扒下身上的新球衣,扔在草上,拔槍欲走,
“確實踢不了,我今天出門都看到了,其他隊伍都重新抓鬮,他們都分到對手,開始備賽了。’’
溫勝寒走到場邊,將新球衣脫下,小心的疊好,拿出包袱裡的四書五經,
“我還是接著考吧,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大家都要走,李長風卻兩眼無神的倚在球門邊,沉默。
“別走,都別走呀!我是老球頭,我會再想辦法!”
李祥皺眉,頭白,焦急,想攔住大家。
“算了吧!現在大宋蹴踘完全是高俅的天下,你根本不頂用!”
“老球頭,你過時啦!”
“起開吧,我們走定了!”
眾人不耐煩的推開攔路的李祥,卻赫然發現翻雲社嶄新的綵樓前叮鈴咣啷,車馬喧天。
大內禁軍如同天降般再次出現,包圍了眾人,為首的居然還是那個被李長風踢暈過的指揮使。
“兒!快跑呀!”
李祥衝到禁軍前,張開手臂,
“大人!可別抓我們,我們都退社了!”
“對!就是今天,今天這翻雲社剛剛解散!我們都回歸正行了!”
面對來勢洶洶的禁軍,眾人慌忙辯解,可李長風依舊靠著球門,不動。
“李長風,給老子過來!”
老熟人指揮使指著李長風,暴喝,
“老球頭,請您也來!”
指揮使下馬,衝著李祥和藹招手,李祥點頭哈腰的跑到指揮使身前,
“大人,我兒不知深淺,得罪了大人,還望大人開恩呀!”
“能不能先放我們一馬,太尉大人那邊,我會親自登門求情。’’
“你們高太尉怎麼說也與我共事過,相信他會給我薄面。’’
“求你了大人,要抓就抓我吧!我就這一個兒子,我還指望他為我養老呢!”
李祥越說越激動,老淚縱橫間緩緩下跪,此刻,李長風還是呆在原地。
“老球頭!你在說什麼呢!”
指揮使突然扶起李祥,他從懷裡掏出東西,塞到他手中,又耳語了幾句,
“中了!收隊!”
瞬間,人馬離開,
“噫!這弄啥咧!”
眾人驚異,圍住老球頭,盯著他手裡的東西看。
……
“噫!”
“興啊!可太興了!”
不一會兒,人堆裡爆發出驚呼,
“成了!成啦!”
歡呼雀躍,眾人將李祥抬起,拋至半空。
李祥依舊在流淚,那是幸福的淚。
“長風哥!我反覆確認過了!”
“這可是齊雲社頒發的官方文書!”
溫勝寒拿著一小卷開啟的,裝幀精緻的文書,喘著粗氣,來到李長風面前,
“這上面說,我們翻雲社獲得了今年山嶽正賽的參賽資格!”
“噫!太棒了!”
溫勝寒將文書塞到李長風手中,隨後加入了狂歡的行列,不知是誰,偷拿出了翻雲社中許久未見的酒水,大家如同一群紅著屁股的猴子,在秋天寶藍色的天際與金色的日光下,手舞足蹈,恣意暢飲。
而李長風卻坐了下來,窩在球門邊。
長風吹拂著他的劉海,他輕捏著齊雲社頒發的參賽證,臉上帶著奇怪的微笑。
……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了!”
這天晚上,一家三口的餐桌上,也罕見的出現了酒水,李祥拿起久違的酒杯,美滋滋的眯了一口,隨後問,
“唔……是呀!前兩天桂香姑娘找過我一次,跟我說過了!”
李長風的嘴裡塞著母親晗睇做的噴香雞腿,他努力的下嚥,隨後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最後緩緩道,
“噫!難怪你今天這麼淡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