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甚?”
李正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陰雲密佈。
“我說,我李長風從不……”
“好了,好了!”
李祥一下撲上去堵了李長風的嘴,
“長風,你剛才是在樊樓喝多了吧?還不趕快向你李叔,李校尉道歉?”
李長風同樣繃著臉,抱著肩,紋絲不動。
“別說,都別說了!校尉大人,犬子剛才去樊樓喝了酒,胡言亂語,切莫當真!”
李祥卑微的拉扯著李正,他們轉過身,李長風又一次痛苦的聽見了紙鈔摩擦的聲音。
隨後又是竊竊私語,好一會兒,李正轉過身,臉上掛著欠揍的笑,
“罷了,看在老球頭的份上,不跟你這鄉間小孩一般見識。’’
“這能夠進我齊雲社的機會,”
李正傲嬌的指著龍門後,
“老球頭,你是懂的噢!”
“懂,懂,自然懂!”
李祥趕忙陪笑附和。
“咳!”
李正誇張的咳嗽一聲,隨後說,
“明日午時,來此報道,過時不候!”
“中!中!”
“多謝校尉大人!多謝校尉大人!”
“長風,還不磕頭?”
……
到了晚上,天幕深藍,明月高懸,李祥帶著李長風終於回到了城外的家裡,白天置辦的百貨早已送到,母親也在小院裡支好了火鍋。
滾燙的大砂鍋裡,高湯沸騰,蒜蓉香氣橫飛,水靈的蔬菜,山藥,冬瓜,蓮藕,薺菜,韭菜一應俱全,李長風嚥著口水,和李祥坐在爐邊,母親隨後端上了肉和酒,
一大盤份肉,一小碟紅肉,黃布包裹的酒罈,
“來吃吧!晗睇,別忙了,你也坐下,一起吃!”
“這羊肉,’’
李祥指著小盤子裡的紅肉,
“長風,你和你娘吃!”
李祥揀起一片羊肉,小心翼翼的放在湯鍋裡,涮了幾下,放在李長風面前的蘸料裡,
“趁熱!這羊肉,我以前在齊雲社的時候去北方比賽常吃,燕雲十六州的羊肉,那叫一個絕,又多又便宜,可在我們這兒,可是稀罕貨!”
“吃呀!這肉,配上你娘調製的獨家蘸料,簡直一絕!比東京酒樓裡的都中!”
“晗睇,別愣著,吃呀!”
李祥招呼自己的老婆,晗睇只好加了一小塊,涮著,咀嚼半天,小心吞下,又夾了一大塊,裹著慢慢的醬汁,放進李祥的碗中。
“別給我呀,你娘倆吃,我吃這拔霞拱就行!”
李祥端起大盤的粉肉,胡亂的倒進鍋中,激起一陣雪沫。
“別看這兔肉不值錢,好吃著吶。’’
李祥大快朵頤,笑逐顏開,舉起酒罈,
“今天呀,是真高興,咱爺倆喝幾個?”
李祥扯掉封住酒罈的黃布,酒香漫溢。
“這可是宮中的黃封酒,我們店裡可喝不到!哈哈哈!長風,幹了!”
就著鮮肉,吃酒,很快就醺了,
“長風,我今天高興!特別特別,特別的高興!”
李祥的臉紅的厲害,他放下酒罈,舉起酒碗,又和李長風碰了一個,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的判斷很準!你是一個蹴鞠高手!”
“和我一樣!很會蹴!”
“這就對了!這才是我李長風的兒子!”
“但我今天又很生氣!兒,你應該知道原因的!”
不顧晗睇的阻攔,李祥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變了臉,
“你說!你為什麼要頂撞李正!他本就是個小心眼,你還得罪他!知道進齊雲社的機會有多難得嗎?”
“要不是你老頭我之前是球頭,你還有著好事?”
“做夢!”
“孩他爸!”
母親終於放下了筷子,站起來,走到李長風身邊,
“爸!我就因為我不想再踢球了!”
“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過,不好嘛!”
一直低著頭的李長風再也忍受不住,也竄起來,滿眼血紅的拍了桌子。
“可這是為甚呀!”
李祥酒醒了些,他無奈的攤手,
“兒啊,在俺們大宋,這蹴鞠之國,進了齊雲社,就等於是端了金飯碗,一輩子榮華富貴,可是一條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