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一陣驚呼,當趙芯蕤再度睜眼的時候,球不知怎麼的,再一次飛到了李長風的頭頂。
“還給你!”
這次向後抬起的是逆足左腳,腳掌擊球。
一條完美的弧線,球入。
全場鴉雀無聲,半晌,才聞得細碎的低語,
“是鴛鴦拐,他竟然偷學了太尉的絕學,鴛鴦拐……”
……
回憶結束。
“長風哥,等等我!”
風雪中,趙芯蕤追上李長風,
“長風哥,那天你到底是怎樣接住這最後一球的呀?”
“什麼?你竟然沒看?”
“不是,我以為球已經落地了,你要滾蛋了,我就閉了眼。’’
“芯蕤,就你這個心理素質,以後怎麼蹴關鍵球?”
“長風哥,別總說我聽不懂的那些,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接住的?”
“就是……”
“李長風!”
剛要開口,迎面撞見了管教,
“去門口,你爹等你很久了。’’
“啊?下這麼大雪,他來做甚?”
李長風訝異,隨後小跑,
“芯蕤,等透過了最後的比賽,我再跟你說罷。’’
齊雲社外,雪愈大,李祥挑著擔子,孤單站在龍門下,發抖。
“爹!”
“那麼大雪你來幹嘛,快把擔子放下來!”
李長風喊著熱淚衝過來,不斷拍打著李祥身上的積雪,
“沒事!你爹我可是球頭,身體棒的很吶!”
“我們年輕那會兒,下大雪都是光著膀子在雪地裡練球的!”
“雪越大,越帶勁!”
李祥冰封的紅臉上滿是笑意,此刻他終於放下擔子,抽出食盒,開啟,
“這是你娘為你燉的雞湯,你看,放在這砂鍋裡,現在還是滾燙著呢。’’
“很久,你拿回去慢慢吃。’’
“還有,後面這盒是衣物,都是你媽親手為你縫的……”
“爸!我終於有家了!”
李長風罕見的撲倒李祥的懷裡,痛哭。
“哎!兒,你這是作甚!這樣可不好啊,堂堂齊雲社員,怎麼能當街哭鼻子呢?”
李祥用他凍僵的大手擦掉李長風的淚水,李長風聽見父親火熱的心跳。
“爹,早點回去吧,雪那麼大,也不知道回不回的去,娘會擔心的……”
好像都交代了,李長風挑起擔子,欲走。
“長風,且慢。’’
李祥叫住了李長風,
“兒,還有幾句話,老爹我要叮囑你。’’
透過漫天的風雪,李祥盯著李長風的眼睛,李長風放下扁擔。
“長風,聽說你在社裡練的不錯,為父果然沒有看錯,你的確是咱大宋不可多得的蹴踘天才。’’
“但是……”
李祥不自覺的摸了摸鬍子上的冰碴兒,
“兒啊,切勿鋒芒太露!”
李祥的臉既冷又紅,
“你爹我當年沒權沒勢的還能當上球頭,為什麼?難道只是因為我球技好嗎?”
“不!是因為我能忍!”
“球技越好,越要察言觀色,該動的時候動,該倒的時候倒!’’
“爹!你怎麼也來這套呀!”
“你說這還是築(足)球嗎?”
李長風有些生氣,他重新挑起擔子,轉身。
“兒!切記呀,切記!我們全家的希望就寄託在你明天的表現上了!”
李祥在身後大喊。
……
“哇!長風哥,什麼東西這麼香。’’
李長風回到宿舍,還沒放下扁擔,趙芯蕤就迎了上來,
“哇!這雞湯,這小菜!這果子!”
“要說你家現在是開茶寮的,就是不一樣!”
趙芯蕤猴急的開啟食盒,從滾燙的雞湯中準確的撈出雞腿,猛啃。
“芯蕤,準備好了嗎。’’
李長風猛的抖落身上的白雪,
“什麼?你說啥?”
嘴裡有雞腿,趙芯蕤的話語含混不清,
“準備好乾死那幫一隊的大爺了嗎?”
李長風眼神矍鑠,趙芯蕤卻是大驚,停止了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