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猛的睜開眼,又是一個雪白的房間,一間病房。
“長風!你醒了!”
圓夢紅著眼撲上來,她的身後站著那個最熟悉的骨科陳主任,
“媽,我媽怎麼樣了?’’
李長風急問,
“伯母她,不,不錯……’’
圓夢迴答的支支吾吾,李長風著急起身,又是一陣無比鑽心的疼痛,他這才發現自己被狠狠的固定在了病床上,尤其是自己的左腳,被吊的老高,
“我,我的腿怎麼樣了?”
李長風衝著曉婉大喊,
“沒,沒事,陳主任說很快就能好,好的……”
曉婉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別騙他,他是一個職業的足球運動員,你這麼做只會給他的將來帶來更大的痛苦。”
陳主任抖了抖手中的X光片,沉重的走到李長風的床前,嚴肅的像一個法官,
“李長風,作為你的主治醫師,我可以很負責任告知你,’’
“不,陳主任,別說!別說了!”
曉婉捂住嘴,痛苦的轉過臉,
“李長風,你今後可能都不能踢球了。’’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陳主任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字正腔圓的修正了自己的說法,
“如果術後恢復的不理想,你甚至可能無法正常的走路。’’
看見李長風還在掙扎,陳主任幽幽的嘆了口氣,離開。
……
“長風,你別聽醫生瞎說,你會好起來的,你還能踢……’’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李長風放棄了掙扎,在長時間死一般的寂靜之後,李長風小聲嘀咕,
“走。’’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走啊!”
趙圓夢跑出病房,極度的悲傷使她忽略了角落裡的狗子和陸馳,又是那個熟悉的訓練包,又是陸胖子那個熟悉的掏錢動作,
“那,這是你的,那些是給……”
陸馳將袋子裡的人民幣平均分成了三份,自己拿走一份,塞給狗子一份,最後將包拉好,遞給狗子,
“你搞定吧!這次可千萬別再再砸了!”
陸馳離開,狗子遲疑了一會兒,他著背對著她不斷抽泣的圓夢,將懷中的人民幣放回包裡,他拍了拍圓夢的肩膀,嘀咕了好一會兒,圓夢很不情願的跟著他返回病房,
看見狗子,李長風從平靜到歇斯底里只用了半秒,比他在球場上的轉身還迅速,曉婉和護士退出房間,狗子依舊留在這裡,他不但沒走,反而小心翼翼的湊上來,李長風沒有看他,他直勾勾的看著他那條被重新結好的,無比沉重的左腿,
“長,長風,上次的110可是我打的……老闆……那個魔都的老闆已經搞定了一切,等會兒警察會進來問話,只要你說是車禍,你欠他的錢可以一筆勾銷,你現在的這些手術費,醫藥費,可都是他……”
“吶,還有這些,也都是給你的,之前的那二十萬也不要你還了,只要你守口如瓶,對大家都好。’’
又是那個熟悉的拉鍊聲音,帶著濃重的銅臭,
“滾!”
“帶著你的臭錢給我滾出去!”
“長風!你可要為你媽好好考慮考慮啊!”
狗子大汗淋漓的退出去,屋外的警察很快就走進了李長風的病房,狗子無比緊張的蹲在了李長風的病房外,大耳貼牆,眯眼急聽,但房間裡的話語低沉,斷斷續續,好一會兒,
“你確定?”
房內的警官終於提高了聲音,
“對!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這就是車禍!是意外!請你們別管這些事情!”
“出去!都出去!”
李長風喊的歇斯底里,門外的狗子如釋重負,他一溜煙的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李長風開始絕食,每日僅靠營養液維持著生命,只有梁曉婉每日無言的陪在李長風的身旁,只是她出門接電話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進來,她那白梨般的瓜子臉上總是會泛起緋紅,她微微顫抖的坐下,複雜的凝望著李長風,可李長風毫無反應,無論發生什麼,他一直盯著天花板,直到有一天,在屋外接完電話的趙圓夢異常煩躁,她走進病房,無意識的拉開了窗簾,那一道耀眼的陽光迫不及待的飛進來,砸在了李長風的臉上,
“長風,我馬上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