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教人百感交集。
雙方交匯,他率先翻身下馬,和身後諸臣將一起,單膝下跪。
膝蓋真真實實觸地以後,其實發現也沒想象中那麼難,心中有什麼徹底落地,濟王重重吁了一口氣。
“愚兄見過主公!”
和濟王不同,魏景心情並沒想象中這麼好,全因濟王那張臉,這種酷似中平帝的九成的臉驟然在眼前出現,真教他一陣胸悶氣短。
但也不至於分不清誰是誰,那些許厭憎的情緒很快被壓下,魏景翻身下馬,俯身親自將濟王扶起。
“你我兄弟,何須多禮。”
一人一句,名分定下,冰釋前嫌。
魏景叫起所有人,季桓張雍等人也大笑上前,將楊舒許嶂等濟王臣將扶起。
互相介紹,笑語相待,十分融洽,齊王方的熱情,很是讓濟王臣將大鬆了一口氣。
看來歸降,也是不錯的。
季桓是直奔楊舒去的,他對這年輕人很感興趣,從前是敵手,現在歸一營了,正能好好交流一番。
寒暄幾句,在後頭的邵柏已經竄上來了。
“表兄!”
見了邵柏,楊舒萬年不變的清冷微笑這才一變:“二郎。”
“都這麼高了。”
他激動,眸中隱隱泛起淚光,撫了撫邵柏的肩頭,滿目欣慰,忙關切問:“你阿孃可好?阿姐呢?”
楊舒察覺到,在邵柏衝上那刻,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掃過來。
是齊王的。
其實關於齊王妃的問題,齊王在場,越過他問邵柏,有些不妥。
楊舒怕齊王對邵柏有微詞,話頭一頓,上前拱手見禮:“楊某人見過齊王殿下。”
他問:“聽聞齊王妃去年誕女,元兒可安?外甥女可安?”
元兒?
魏景心裡不大舒坦。
元兒是邵箐的乳名,他知道,常聽孫氏喚的。
他覺得乳名更親暱,曾經也欲這般喚她,只是邵箐卻道,她更喜歡他喚她阿箐,元兒喚的人有好些,阿箐卻獨他一人。
魏景遂捨棄了元兒,繼續喚獨屬他的稱呼。
他當時歡喜,現在依然是。
但是吧,這些都不妨礙他聽見楊舒親暱喚妻子乳名時的心裡不舒坦。哪怕楊舒也不欲表妹乳名讓外人知曉,“元兒”二字聲音壓得很低。
“她很好,姁兒也很好。”
突然想起,妻子曾說,楊表兄文武雙全,劍術頗佳。
魏景十分挑剔地掃了楊舒蒼白的俊臉一眼,暗哼一聲,小小突圍戰,傷成這樣,還文武雙全了?
真真不知從前是如何哄騙他阿箐的。
魏景愈發不滿意,不過他沒表現出來,言簡意賅說了兩句,便率眾折返。
當即設宴歡迎濟王一眾,後又命季桓親自關照安置,回到中帳,看罷突襲哨報,他提筆,給妻子寫信。
濟王投了,楊舒也跟著過來了,既是公事也是私事,怎麼也得特地給妻子說一說。
魏景長長表達了對妻女的思念,末尾簡短寫了兩句楊舒,不忘評價,這楊舒看著身手不大行,一個小小突圍戰就受傷了,都好幾天還面白如紙。
這般寫罷,心裡舒坦了些,這才裝封用了火漆,命親衛傳回去。
算了,還是給那楊舒喚個軍醫吧,以免傷重落下什麼後遺症,他不好和妻子交代。
魏景心情轉好, 徑自傳信;濟王則率十八萬大軍安營紮寨, 初步穩定。
一切都往好處發展。
而相對的盟軍大營,氣氛卻截然相反。
當時徐州軍一動, 巡夜軍士立即察覺了動靜,雖濟王以迅雷之勢離營無法阻止,但往上傳報的動作還是非常快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