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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頁

魏景冷冷一笑。

魏顯冕冠都是歪的,方才跌坐在地時碰歪的,只是他全然不知,死死地巴著那張髹金九龍大椅,“朕乃天子,朕乃大楚之主。”

大楚天子?

魏景冷嗤一聲。

大步上前,長劍一揮,力有千鈞,毫不猶豫將那張傳承已數百年,代表大楚朝國祚連綿的髹金九龍大椅一劍劈成兩半。

“轟”地一聲巨響,同時響起的魏顯恐懼的驚叫,“啊啊啊!!”

他以為魏景要一劍劈斷他的脖頸,然魏景怎會讓血海仇敵這般輕易死去?

他目中有嗜血之色,探手一把抓住魏顯玄黑龍袍的衣領,森森一笑。

“我曾立誓,必將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以祭奠我母后皇兄在天之靈。”

“啊啊啊!!”

馮太后撿起一柄長刀,倏地爬起狠狠朝魏景衝來。

魏景眉峰不動,直接一腳踹中馮太后心窩。後者慘叫一聲倒飛出去,狠狠撞上金柱,唇角溢位一絲鮮血,再也動憚不得。

魏景側頭,目光冰冷:“汝賤婢,當一同剮之!”

魏顯拼命掙扎,短促一聲痛呼,輕易被制住。魏景冷冷掐住他的脖子,扔下長劍,“唰”一聲輕響,從靴側抽出一柄薄匕。

“啊啊啊啊!!”

深秋夜寒。

洛京城內的騷動已漸漸平息, 執熊熊火杖的衛兵自九龍階梯之下, 一路整齊蔓延至宮門之外。

濃濃血腥充斥,魏景自崇德殿而出, 顏面甲冑點點猩紅,眉目間尚存赤色。

他立於高高的漢白玉臺基上,冷冷掠過彎月孤星。

還匕入鞘, 他翻身上馬, 直奔京郊皇陵。

還有一個始作俑者,安眠在偌大奢華的地宮之中。

昌陵,中平帝陵寢。

魏景暴力破開昌陵地宮石門, 先將母后棺槨請出,冷冷盯著棺床最中央那硃紅色的巨大棺槨,“開棺。”

“將此賊挫骨揚灰!”

魏景猶自不解恨,命焚昌陵。

漆黑的夜裡, 昌陵赤焰沖天,寶城、明樓、稜恩殿,還有地宮等等, 徹底陷入一片火海。

火光熊熊,夜風凜冽, 魏景冷冷看著,須臾他翻身上馬, 直奔西郊。

洛京西郊三十餘里,一處無名土丘之後,一個簡單的石碑, 粗糙簡陋,埋葬了魏景胞兄前太子魏璋,及昔日東宮一眾內眷。

風蕭蕭,草木枯黃,魏景輕撫石碑,低聲道:“皇兄,我來接你了。”

我來遲了,讓你受了這許多委屈。

他親自動手,一起起出棺槨,同傅皇后一起,扶回洛京皇宮之西的安奉殿。

他欲重建新造陵寢,在新陵建成之前,母兄就暫且安置在此殿。

傅皇后的棺槨還好,魏璋遭遇過一次暴力起陵,棺槨上坑坑窪窪,傷痕累累。

魏景一一撫過這麼疤痕,喉結重重滾動幾下,半晌,才啞聲道:“母后,皇兄,今日我終是復得大仇了。”

他跪於兩棺之前,重重叩首,一滴淚,無聲落在冰涼的方磚上。

他久久不起。

直到一輕盈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邵箐一身素色青衣,輕輕進了殿門,魏景這才聞聲回頭。

“夫君?”

邵箐將懷裡的姁兒放下,捧著斗篷上前,一摸他的手,冰冰涼涼的,她忙抖開斗篷給他披上。

他眼眶紅紅的,她心疼極了,撫了撫,只又無法。

邵箐也跪下,恭敬叩首,又輕喚:“姁兒,來,給皇祖母和伯父磕個頭。”

姁兒十分乖巧,順從母親的指點跪下,不過她人小,跪得歪歪扭扭的,給她的祖母和伯父磕了頭,嘟嘟囔囔跟著母親學。

“珠母!”

“伯,父!”

姁兒仰臉看母親,邵箐摸了摸閨女的發頂,誇了誇她,轉身握住魏景的手,柔聲道:“夫君節哀,母后皇兄在天之靈,必也是極欣慰的。”

她滿目柔情,掌心溫度沿著手背而上,驅散深秋寒意,心臟鈍鈍的疼痛終於緩和下來了,他好過了很多。

“好。”

他用力回握她手。

“我們回去吧。”

妻子嬌弱,女兒幼小,陳棺之處終究陰寒,魏景並不敢多待,攜妻女與母兄說了一陣子話,他遂先行離去。

此際早天光大放,豔陽當空,和煦的日光投在安奉殿前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