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景遷酈陵這一動作,繃緊了所有人的神經。
……
豫州,陳留郡,開邑。
三方戰場的前線,濟王中軍駐紮之地。
前日接到準確訊報,齊王駐平城郊的二十萬常駐軍先一步奔赴酈陵;今日再接訊,魏景本人率麾下臣將啟程往東。
齊王遷酈陵,虎視中原,伺機北伐,已確認無疑。
外書房一陣沉默,儲竺率先拱手:“殿下,我等應立即往汝南、梁郡增派駐軍。”
汝南,豫州最大的一個郡,和梁郡組成和荊揚接壤的邊境。前者目前被王吉和濟王二人分割,勢力參差;至於後者,透過揚州退軍奔襲後,現已盡歸濟王所有。
梁郡與濟王的大本營徐州接壤,防禦連成一片,濟王早早就佈防妥當了。難下手,魏景也沒衝那邊去。
現在唯一就是汝南,最容易成為缺口。
故而儲竺有此言。
另一謀士許嶂嘆:“與朝廷之對戰,我方已佔據上方,若臨時抽調兵力,優勢將不再,恐難破延津。”
太可惜了,延津再進一步,就是司州。
儲竺沉聲道:“相較於朝廷,齊王乃頭等大敵也,其一旦攻入豫州,後果不堪設想!”
齊王已坐擁半壁江山,兵強馬壯,他與北方諸軍閥俱處於對立面,作為近鄰之一的濟王更是首當其衝。
這是實情,所以許嶂才嘆。外書房重新陷入沉默,片刻後,楊舒道:“殿下,在下附議。”
他和儲竺歷來不和,但卻很分得清公私,該贊同時一點不含糊。
上首的濟王眉心緊蹙,恨恨一錘楠木大案,咬牙:“也罷,便宜魏顯那廝了!”
汝南郡,先前已增防一次。濟王也是個果決的,直接抽調五萬精兵,再次增防。
接下來要商議的,就是這五萬精兵該如何分配。
“山乘雖易守難攻,然卻處要害之地,某以為,需增軍五千,……”
“下邑城池雖小,然卻非進軍坦途,齊王即使由此進軍,也能及時馳援,這增軍,不增無妨。”
“某以為,……”
汝南局勢複雜,增軍並不件簡單的事。外書房的大門從早閉到晚,燃了燈火,一直亮到半夜。
還沒有散的跡象,因為有一處卻始終定不下。
南屏關,豫州南防線的其中一處關隘。它與距其西北二十里的西陽關為子母關。兩關一子一母環環相扣,互為犄角,牢牢鎖住羊首山要衝,教南方之敵無法進犯。
本來吧,這是個很好的地方,險關,易守難攻。但現在問題是,南屏關在濟王手裡,西陽關卻在王吉手裡。
本來就是兩撥人。且經過濟王揚州退軍飛奪三城一事後,雙方的關係更將至冰點。這各自駐防,互相仇視,子母關的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增軍多少怕也無法彌補。
眾人不但煩惱增軍,且還隱憂容易被齊王藉此為隙,攻進豫州。
要解決這問題吧,唯有子母關歸一人之手,要麼濟王,要麼王吉。
現在出兵奪關?
不行的,打不打得下來另說,齊王恐怕得馬上就揮軍北上了,賣得多好的一個破綻啊。
很棘手。
儲竺眉心緊鎖,也不得法。
足足議論了一個多時辰,最終還是一直緊盯地域圖的楊舒開口了。
“殿下,在下有一策。”
“哦?子明快快說來。”
“既南屏西陽二關必得歸一人之手,而強攻不得,殿下不妨和王吉做個交易。”
楊舒站起,手一點地域圖,“我們用南屏關,換王吉的虎丘。”
虎丘,豫州中部一處關隘,目前在王吉的手上。就是這虎丘關,卡住濟王的糧道,導致他不得不多繞遠路,白白耗費很多人力物力。
說到重要程度,南屏關和虎丘於安王而言,不分上下。
楊舒道:“梁郡已被我們所得,王吉不可能再捨棄汝南寸地。”
那隻能己方退一步。
不過選了虎丘,也沒吃虧就是了。
另闢蹊徑,此策極妙,只不過,許嶂猶豫:“可,可這王吉能答應嗎?”
對方可不是什麼仁厚人物,萬一不答應虎丘,獅子大開口怎麼辦?
楊舒篤定:“王吉必會答應。”
他道:“諸位,汝等要相信,王吉忌憚齊王之心,絕不遜於我等。”
需知強敵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