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就見見。”
濟王端坐上首,看郭淮被引入見禮,他挑挑眉:“聽聞安王新妻即將臨盆,你家主子不在河間等待新世子降生,遣你來有何事?”
當日安王拋棄妻子,獨身逃出京城,後又娶妻高氏穩立冀州。是夠當機立斷,但也挺招人詬病,極欣賞者有,但鄙夷的也不少。
濟王一照面就提了“新妻”“新世子”,言下不無嘲諷,郭淮頓了頓,拱手笑道:“我家主子在兗州,特地修書一封命在下面呈濟王殿下。”
書信呈到濟王面前,濟王不甚感興趣地瞥了眼,但還是開啟了。
“逆王挾五十萬雄兵北伐,其勢之大,無人能比。若不盡早擬良策驅之殲之,中原乃至黃河以北諸州,危矣!”
郭淮肅然拱手:“拒敵之策,唯有聯軍!”
“聯軍?”
本漫不經心的濟王倏地坐直身體,郭淮猛邁進一步,高聲道:“逆王之脅,已迫在眉睫,我家主子已去信並幽青三州,濟王殿下當三思而行!”
郭淮跟隨安王多年,早知濟王驕橫傲慢,也不用尋常法子苦勸,而是單刀直入,簡明扼要陳明所有厲害。
“逆王已穩坐豫州,明日劍鋒所指,必是徐州!”
在場的所有徐州臣將,俱面色一沉。
濟王垂眸思索,看了郭淮一眼,不置可否,只讓把人帶下去。
他固然不喜安王,只是聯軍與否,卻是現階段一個極其重大的軍事決策,他不得不鄭重考慮。
一屏退郭淮,他立即召諸臣屬部將齊聚議事廳,商議此事。
“殿下,某以為聯軍乃上上之策!”
儲竺昨夜就接了訊,他自是不遺餘力推動聯盟結成,“霍”地站起:“齊王馬上就會征伐徐州,其兵力勝我足足一倍啊,擋之極艱。一旦有失,徐州難保。”
“此時若能借諸侯之力,大善也!”
儲竺出發點是私心,但不得不說,他所述都是實情。作為齊王的下一個目標,徐州已無法避免戰事,能將北方諸勢力都綁上戰車,是解目前燃眉之急的一個最好法子。
在座諸臣將,附和者眾。
濟王看向楊舒。
楊舒已沉思良久,見濟王看來,緩緩點了點頭。
……
中原北方暗潮湧動,後方的酈陵卻風平浪靜。
邵箐是二月中旬接到魏景家信的,他在信上提起公務之事,說自己很思念妻女,但姁兒還小,也不知出門好是不好。他苦惱,詢問她的意見,又道,若她欲攜女兒來,切記先諮詢顏明。
姁兒十個月大了,是個康健活潑的小寶寶。其實吧,邵箐覺得出門不是什麼大事,畢竟不算太遠,氣候變化不大,況且她家這條件,也不可能讓孩子吃什麼苦累。
一個舒適的地方,挪到另一個舒適的地方而已。
問顏明,顏明更表示孩童不能過分嬌養,連風都不敢見,房門都不敢出,有害無益。姁兒很健康,無妨的。
邵箐就放心帶著女兒同行了。
穿過南屏關,抵達豫州,一路往平陽而去。
“等會就見到阿爹啦,姁兒高興不高興呀?”
平陽越來越近,邵箐歡喜,抱著女兒笑道:“等會兒,姁兒記得要喊爹,知道不知道?”
姁兒爬到飛快,擺弄玩具模仿動作靈活得很,能聽懂一些母親的話了,情緒也日益豐富,但分離兩個月,她已經將自己老子忘到腦後了,全靠邵箐日日教她喊“爹”,才學會下來。
這小丫頭,一個多月前,就會模糊喊人了。
“躂!”
她高聲喊了一個不大標準的“爹”,“咯咯”笑著。
母女笑語嬉戲,忽一陣急促的馬蹄由遠而近,邵箐早得訊魏景親自出迎了,她一喜忙掀起車窗簾子,果然前方塵土飛揚間,一劍眉長目的英俊男子疾馬而來。
魏景!
她雀躍,遠遠的,夫妻目光交織,歡欣喜悅。只等他再近前一些,邵箐卻不敢繼續掀簾子了。
她懷裡還有個小的,這疾馬揚起的塵土可不敢叫撲進來。
邵箐收回手一會,馬蹄聲越近,未停,車一沉,車簾掀起,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現在眼前。
“夫君!”
她歡喜迎上,被摟進一個熟悉的胸懷,薄唇印在她的眉心,一雙深邃的黑眸洋溢著喜意。
“阿箐,……”
“啊啊!”
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