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雙目。良久,他睜眼,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我沒事,快睡吧。”
……
魏景確實是個堅韌的人,一瞬間的傷感並不能影響他,翌日,就投入密鑼緊鼓的備戰當中。
縣兵營日間熱火朝天演練戰陣,夜間背誦新的暗號和旗語,務必做到全軍緊密配合,充分發揮作戰能力。
另一方面,魏景安排了一千縣兵分五隊,巡視平陶境內鄉鎮官道。不少商隊獲悉訊息,都算計好行進路程,以儘量得官兵的保護。
這麼一來,縣兵小隊難免和頻頻作案的蠻族狹路相逢,進行小範圍的交鋒。
一開始,濮族人並沒有任何準備,很是吃了個大虧,被縣兵小隊擊斃二十餘人,餘者不得不迅速遁入山林逃命。
濮族人的仇恨一下子被點爆,不但沒有退縮,反而在首領伽罕的指揮下,變本加厲報復平陶一方。
八月初八到八月十三,短短五日,縣衙接報濮族作案二十九起。對方採取一貫擅長的游擊戰,若是遭遇縣兵營,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迅速退去;若碰上的是尋常商旅,那就是狼入羊群。
濮族人善毒,果然不假,游擊戰中最喜愛施放一種迷煙,縣兵隊早有準備倒還好,尋常商旅一旦碰上,最好的結果就是當機立斷捨棄財貨,先一步奔逃。
“看來,濮族即便不傾巢而出,也相差無幾了。”
魏景闔上最新送上的信報,抬目:“合圍二蠻的時機,已至。”
如今,已有二千縣兵執行巡視任務。他的安排,並不是漫無目的。在明面有韓熙等人領著縣兵隊頻繁打擊,暗地裡還有青翟衛不時騷擾,濮族人雖劫了很多財貨,但也吃不少大虧小虧,折損了好些族人。
在這些居於深山的蠻族人眼裡,族人可比財貨重要太多了。這仇恨是越來越大。據青翟營的暗報,這濮族首領伽罕似乎聯絡了夷族,兩族聚攏,幾乎能確定要攜手合作。
這兩族聯手,意欲何為呢?
無非就是想把平陶打怕而已。給予魏景重重一擊,讓他從縣令的位置上跌下去,一雪新仇舊恨,並讓繼任者心生怯意,不得不恢復往日應對二蠻族的戰策。
防禦為主,以保住頭頂官帽,就好像先前歷任平陶縣令一樣。
至此,二蠻戰策和魏景預期已達到了一致,他沉聲道:“傳令,明日三更造飯,五更拔營,合圍二蠻!”
他當即勾選四千縣兵,由韓熙陳琦鄧光等武官率領,再點選莊延等文官兼幕僚,下令明日出兵。
“標下(在下)得令!”
被點中的諸人站起出列,齊聲應喏。
到這裡就差不多了,接下來,領了命的眾人該下去準備了,邵箐正這麼想罷,卻見寇玄急急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在下欲隨軍略盡綿薄之力,請主公准許!”
咦?
好端端的,這寇玄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請求?
不是說不能帶他,而是相對而言,寇玄其實是在場眾人中最文弱的一個。哪怕莊延,因未接任家主之位前,他時常隨商隊外出增長見識,也學了些武藝,強多了。
這次徵蠻,在深山叢林中進行,沒有點體力只怕舉步唯艱,這才是魏景留下他的最大原因。
不過讓邵箐意外的是,魏景只看了寇玄一眼,就十分乾脆利落地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可。”
……
邵箐有點不明所以,等魏景吩咐了季桓總領留守一切事宜後,二人回了屋,她忙不迭悄聲問:“夫君,你為何答應寇文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