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嗚嗚痛哭,撕掉所有漂亮的外皮,她其實就是怯懦不敢,怕傷痕累累後在痛苦中掙扎。
什麼親情,什麼好感,統統都是狗屁,這該死的古代!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可我真做不到,不要逼我,求你了!”
魏景的苦苦相逼,讓邵箐情緒徹底崩潰。情緒劇烈起伏,帶來的是頭部一陣陣鈍鈍的痛,她捂著額頭,痛哭失聲。
“我如何就和你父親一樣了?”
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魏景氣極,不忿,又夾雜著深深的委屈:“你那父親絕情趨利,有哪一絲一毫能與我相比?這世間男子又與我何干?我怎麼就會像他們?!”
一頂莫須有的帽子硬生生被扣在頭上,偏他最知妻子心念堅定,一旦存疑只怕難以更改,一時又急又氣。
只他見她捂住頭部,就知是舊疾復發,卻不敢再逼迫,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抱起,放在床上。
她嗚嗚哭著,傷心難受。
魏景委屈氣憤,又隱隱直覺再難改妻子想法,越想越生氣,氣極踱了幾步,奪門而出。
魏景重重摔下簾子, 立即吩咐王經去喚軍醫來。
王經一干人在外早聽見爭吵聲, 見主公面沉如水,大氣不敢喘, 連忙飛快奔出,架了軍醫營醫術最好的兩個老大夫來。
魏景立即命二人入內給邵箐診治。
帳內很安靜,只隱隱傳來幾句極輕的說話聲, 他陰著臉在帳外來回踱步, 一刻鐘功夫已覺等得極久。
好不容易帳簾一動,二名軍醫魚貫而出。
不等見禮,他立即問:“夫人如何了?”
“稟主公, 夫人無大礙。”
邵箐的宿疾,軍醫們不但知道其實還挺了解的,因此檢查診斷十分快速。一個蓄了長鬚的老軍醫拱手:“夫人此乃宿疾,不需用藥, 只待心緒平復後便不藥而癒。”
他見魏景面色沉沉,連忙又補充一句:“我等為夫人略施了二針,夫人已睡下, 待清醒,便全然無礙。”
兩位軍醫輪流稟報, 都說夫人無礙,主公不必擔憂。邵箐的宿疾, 魏景瞭解得其實比軍醫還清楚,既然睡著了,醒來必定無事。
只他仍命人把寇月喚來, 入帳伺候,若有不妥,立即喚軍醫來。
他還生著氣,卻依舊這般事無鉅細一一安排妥當,唯恐她不適不妥無人照顧。而她卻不肯敞開心扉愛他,他說的話一句不聽,只一意思疑他以後會有旁人,像她那不知所謂的父親。
魏景越發胸悶氣短,沉了臉吩咐寇月幾句,後者唯唯諾諾撩起簾子進了帳。他回頭盯著晃動了簾子看了片刻,餘光卻見季桓匆匆趕來。
“什麼事?”
魏景臉色陰沉,語氣硬邦邦的,季桓奇怪照說主母生病應鬧不起來,他忙一拱手:“主公,如今攻入金牛道籍口已有,應儘快取下漢中郡才是。”
魏景眉心一蹙,卻先問:“俘虜可已審過,那蔡俞是如何知曉夫人之事?”
他臉色陰沉,居然還判斷拿下他妻子,不但止住頹勢甚至還能反勝?
季桓忙道:“已經審過了,那陳軍侯供述,自上庸我方大勝後,蔡俞便使了眼線盯著我軍,尤其主公與呂澗。”
魏景對妻子難捨難分,每每大勝後總星夜打馬而歸,他十分謹慎小心,以免露了行蹤被人窺去。但常在河邊走,偶爾總會溼溼鞋的,畢竟道路攏共那麼幾條,人馬目標太大。
蔡俞心思狡詐,仔細斟酌思慮,居然猜度出真相了。
魏景眯了眯眼,殺意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