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即使這人是夫君,且已不是第一次了,但她臉皮還是燒得厲害。
邵箐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用巾子胡亂擦擦,轉移話題:“好了,我餓了,咱們快點用膳吧。”
她忙不迭追問:“上庸攻下了吧?”
“嗯,昨天入夜攻下的。”
她說餓,魏景立即轉移了注意力,忙喚了膳,牽她往偏廳而去。
“我們用了午膳就啟程去上庸。”
相比起平池,上庸城高池深,毫無疑問被選為大軍臨時駐紮地。魏晉一大早就起了,和季桓等人上午安排好平池諸事,下午正好出發。
那宜早不宜遲了,兩地相距八十里,就算有官道時間也趕,入夜前趕到最好。
嗯,正好觀察觀察上庸城的情況。
邵箐是這樣想的,季桓莊延等人也是這麼想的,但大家都沒想到的是,上庸城的情況很有些出人意料。
流民。
很多流民,且情況很有些不好。
……
傍晚,邵箐一行跨馬從南城門而入。
上庸,數百年古城,護城河繞城而過,城牆上築的大青石有斑斑苔痕,上面尚殘存不少褐紅血跡和剛被戰火灼傷的痕跡。
這城池雖昨日剛經歷了一場激戰,但戰場打掃很迅速,已清理得差不多了,城頭上下軍士林立,井然有序。
只邵箐的微蹙的眉心卻一直未曾放鬆過。
很多的流民。
剛被清理出來的城牆根下,密密麻麻挨坐著許多流民。真的很多,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個個衣裳襤褸,面黃肌瘦,有目帶希冀看著邵箐一行,但更多人一臉麻木。
實際上,在出了上池踏上官道,就已經開始看見流民了,兩個一對,三個一群,越接近城鎮越多,到了上庸城抵達頂峰。
就南城門這麼一小塊,一眼望去已過千。
“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流民?”
邵箐震驚,漢中可是出了名的土地肥沃盛產糧食啊!
“夫人有所不知。”
季桓也皺眉,環視周圍一圈,他對邵箐道:“這些流民大多從中原而來,也有些是漢中本土人士,近日受戰禍殃及。”
說起流民,不得不提一下王吉和許金。
這二位為了攻下漢中當大本營,可是煞費苦心。為了遮掩混進來的手下,還有後續兵源,在許金等人的大力引導下,去年漢中湧入了數目甚巨的流民。
再有一個,起義軍開戰至今一個多月,激戰之下難免波及本地平民,於是,流民數量再次暴增。
流民數目多也就算了,關鍵還似乎開始染病。
邵箐驟一眼望過去,見二三十步外一個孩子似乎生了病,一張黑瘦的小臉通紅,而且他臉上似乎長了什麼紅色點點的東西。
紅色小點孩子的母親也有,她一手抱著孩子,一手伸手去撓了撓。
邵箐心頭一突,忙舉目四顧,只見疑似發熱和紅疹的流民,近距離能看清的就有二三十!
她大驚失色:“流民彷彿染了病!”
邵箐此言一出,眾人大驚,其實魏景和季桓也已注意到了,魏景神色一肅:“先進城!”
他叮囑妻子掩住口鼻,因為怕傳染病。
要是傳染病,那就棘手了,一個弄不好這上庸乃至漢中還會成大麻煩。
好在情況沒糟糕到這程度。
魏景立即命人隔離流民,並徹查城中百姓情況,將已發熱的和出紅疹的挑出好些,交由顏明領著軍醫們檢查。
“並非瘟疫。”
疑難雜症啥的,顏明要擅長許多,他一眼就看出五六成,把了把脈便清楚明白,不過為謹慎計,他還是將選出來的數十個流民的一一檢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