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蹤。
濮人善毒。
而鹽,能牽扯的範圍就太廣了。
邵箐雖知青翟衛一直盯著袁鴻,但她的心臟還是突突狂跳,彷彿要蹦出嗓子眼。
她顧不上其他,吩咐人看緊寇月,拔腿就跑,三步並作往裡衝。
邵箐抓住個人問了,魏景正在外書房,她馬不停蹄趕至。
……
“夫人讓我來的!”
“無主公之令,除夫人外任何人不得放行。”
原來春喜還在與最外圍的守衛糾纏著,青翟衛一絲不苟。邵箐眼見外書房守衛比之前足足多出幾倍,她神經繃得緊緊的,也顧不上廢話,腳下不停衝了過去。
通行無阻,在外書房前急急剎住車,邵箐推開外書房反手掩上,正要往裡。
“……主公!只要毒鹽流入市面爆發,董度鮑忠鷸蚌相爭,我們即可漁翁得利!”
清清楚楚,一聲膝蓋骨落地的清脆響聲,韓熙急聲勸道:“黃河大決堤必在明年,若失先機,恐時不再來。主公!”
邵箐心神巨震,失聲道:“夫君!”
……
——
袁鴻下山後直奔衣裳鋪子,利用寇月順利入住鹽驛,以及夜間發生的諸事,韓熙天矇矇亮就稟到魏景跟前。
彼時邵箐仍在藥力下沉睡,他輕手輕腳下床披衣,去了外書房。
“稟主公,袁鴻拿了秘毒,昨夜酉初住進平陶鹽驛。”
伽罕如何讓其就範的,青翟衛在外圍監視並不清楚,但想來不會難的。這孬種一離了帶路濮人,立即哭喪著臉摳挖喉嚨,想必是被餵了什麼東西。
“秘毒?”
魏景沉聲問:“毒性可已知?那納昂可有開口?”
蒙莫剛又傳了一次信,說濮族很可能利用族中秘毒設謀,但毒性和具體計策他不清楚。
至於納昂,濮族三長老的幼子。三長老,就是蒙莫曾提起的那個花紋男,專管族中毒劑。
魏景並不喜歡被動,更不喜歡一切都矇在鼓裡,一旦確定濮人有陰謀,他立即下令尋找突破口。
青翟衛中有一支專司追蹤的,小心翼翼跟隨大敗的濮人,順利找到了他們位於大山深處的聚居地。嚴密監視自然不能少,仔細觀察了近半月後,終於尋到一個合適的破綻。
這就是納昂。
這位驕橫的少年人眷戀漢家繁華,漢女柔媚,他趁著族中關注袁鴻下山的時機,又一次偷偷溜下山眠花宿柳時,被尾隨的青翟衛逮住。
窩裡橫的孬種,昨夜受了些刑,就竹筒倒豆子般將秘毒毒性倒了個清楚明白。
“濮族秘毒煉製艱難,族中僅一瓶,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能出也。此毒劑量少,可用範圍卻廣,毒症如同瘟疫,凡食用者高熱不退,咽舌腫痛氣息惡臭,胸腹疼痛咳嗽劇烈。此毒無解,偏脈象無法診出。”
人造的偽瘟疫?
魏景當即憶起一事,在近日,濮族卻已在平陶鹽驛附近製造了幾起類似病症。
伽罕派心腹往鹽驛附近走了一趟,在一家小酒館用了飯就回去了,事後同時在店的人卻病了七八個,其中包括酒館掌櫃。
他眉心一蹙:“那袁鴻呢?他入住了鹽驛?昨夜幹了什麼?”
……
時間回溯到一個時辰前。
平陶鹽驛。
下半夜,烏雲遮住了冷月,淅瀝瀝下來小雨,一陣寒風從窗縫灌進來,袁鴻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他一整夜沒睡,都趴在這看著。摸了摸咽喉,毒丸滑過食道的冰涼感覺彷彿猶在,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