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澗喜形於色,對魏景十分佩服:“子況之才,非我能及也。既此策乃子況之智,後續佈置就勞子況多多費心了。”
呂澗極爽快,毫不猶豫交出了第一指揮權。一直安靜跟在後面的邵箐眸光閃了閃,很好,這人爽快,省了好多功夫。
“既如此,小弟獻醜。”
魏景拱了拱手,立即發號施令,張雍範亞等安陽及東臨諸將一一領命,並做好準備。
由於這個計劃,魏呂聯軍是午後才穿過金牛道踏入漢中的。從出口到平池,大約需四個時辰,抵達就接近亥時了,夜色深沉,正適合隱蔽行動。
……
“阿箐,你和季桓莊延等先入平池,我略作佈置,晚些再回來。”
急行軍中,魏景略略放緩速度,低聲和妻子說話。
現在是半下午,進入漢中也就一個多時辰,韓熙悄悄來報說已發現了七八撥哨探,其中四五波的舉動明顯不像正規軍訓練出來的。
可以肯定,後者是楨泉軍遣出的,偵探得這麼密集,對方行動必然在今夜。
魏景戰策制定一貫完善謹慎,從不輕敵怠戰。只他經歷過的大小戰役多了去了,這中小等規模的戰役在他眼中只算尋常,一點沒呂澗的如臨大敵,吩咐按計劃行事後,他就打馬來到妻子身邊。
“累嗎?”
魏景垂目打量妻子的臉色,見她略有疲倦,心疼。
邵箐卻笑道:“我不累。”
自己好歹騎馬,比步兵輕鬆太多了。
她仰臉看魏景,他眉眼畫了妝,有點陌生,但眼神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我身邊有這許多親衛,你無需牽掛,戰場刀劍無眼,你多多小心才是。”
戰不戰神的,也是血肉之軀,親人上戰場,邵箐不懸心是不可能的。
她眼中掩不住的牽掛,循循叮嚀,魏景唇角翹了翹,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嗯”地應了一聲。
“取上庸若順利,後日即可回來接你。”
……
亥時,二郡聯軍接近平池,早安排妥當的障眼法使出,三萬人馬悄悄潛入途徑山林。
魏景喬裝後同去具體佈置了,邵箐則在中軍拱衛之下入了平池城。
她和季桓等人聯通呂澗,按照事前商議緊急佈置。
一切密鑼緊鼓進行,沒多久魏景也回來了,但他很忙,夫妻倆只匆匆交換了個眼神,就各自忙碌去。
到了後半夜,邵箐終於閒下來。大戰在即,她精神緊繃著不困,但這樣其實不好,該抓緊時間休憩的,於是她便和衣躺下,閉目養神努力入睡。
魏景抽時間回來看了她一眼,也不打攪,低聲吩咐緊密守衛,匆匆離去。
哨探已發現幾處疑似楨泉軍藏匿點,他預計,天明前對方即會發動攻擊。
……
平池左近某處密林,夜色中,一條黑影飛快接近,跪地拱手:“稟將軍,益州援軍已悉數入城,如今已有兵卒在城外挖築工事!”
王吉自封“天延將軍”,封麾下一干心腹分別為“地延將軍”“人延將軍”,率楨泉軍分別在全國各地起事,聲勢浩大。
這許金正是地延將軍,負責王吉看好的根據地大本營漢中郡,一個月下來進展極順利,一時意氣風發。
“連夜挖築工事?”
許金眉心一蹙:“這姓楊姓呂的倒也不笨。”
益州援軍至,大敵當前,他確實如魏景所料,打算柿子撿軟的捏,趁楊呂二人立足不穩,率先發動攻擊。
一路上都有哨馬盯著,由於魏景早有準備,外圍兵卒鬆緊依舊,而內圍則收縮,所以按範圍估計,約莫六萬兵馬。
剛才益州入城,許金親自去看過,確實約六萬人左右,一點不錯。
他放心回來,預備明早突襲平池。
但現在看來,不能等明早了。這兩位郡守還算有成算,知道平池城的短處,連夜就下令修築防禦工事。
工事哪怕只修妥一層,攻城就多了一個障礙。
許金站起,肅然道:“傳令!突襲提前,立即出發!”
……
沉沉夜色中,沉悶密集的腳步聲突起,飛快由遠處逼近,喊殺聲大作。
正在平池城牆外挖築工事的兵卒驚慌失措,匆匆掉頭奔回城內,城門急急關上;而城頭,能見到好多處火把急促移動。
這是驚急下往裡報信吧?
許金哼笑一聲,一抽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