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9頁

這究竟是誰?第一時間就送來了這麼一封準確的情報,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邵箐為什麼會用“他”?

因為她看過很多次這紙信箋,其上筆勢開闊,剛勁有力,透於紙背,隨意揮墨不過短短十來個字,屈金斷鐵的氣勢躍然而出。

不是邵箐長他人志氣,一般女子寫不出這麼一手力道氣勢皆十足的字。

這也正正切合當初的猜測,這人應當時身處安王大營,而且不是個尋常兵卒。

問題回到原點,誰?

張雍忍不住說:“呃,會不會是徐蒼?”

當年張雍認識的徐蒼,也是個能託付於後背的好兄弟。義薄雲天,鐵骨錚錚硬漢子,拋頭顱灑熱血。往昔情誼絕不摻假,對方愧疚難忘舊主,偷偷通風報信,可能性不小。

且除了徐蒼,張雍也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了。

他們在安王陣營中真不認識多少人啊。當初北軍中上層遭遇大清洗,是有那麼幾個人僥倖不死被貶往西南。後安王奉旨接手荊州南陲兵馬,這幾人順理成章就成為他營下武官。

但其中,益州諸人熟悉的就一個徐蒼。

畢竟當年越親近魏景者,下場就越糟糕,不是人人都有徐蒼背景的。徐家中立且樹大根深,他這才幸運不但沒死,貶謫後還能繼續當武官。

“我認為並非徐蒼。”

接話的是季桓。

就是因為徐蒼這背景,所以季桓認為不是他。

徐家五代同堂,一府上下數百口。當初徐蒼會因為家族不得聽從安王之令,在黔水兩岸搜捕魏景。那到了今時今日,他還能在這個風口浪尖,冒著滿門傾覆的危險,給魏景傳信嗎?

在朝廷立場,魏景是逆王,一旦訊息走漏,觸動洛京皇帝那根敏感的神經,徐家必遭滅門之禍。

益州等人已知曉徐蒼曾協助搜捕魏景了,因為這是安王當初啟用徐蒼的最大理由,在安王大營那是人人都知,無任何隱秘可言。

張雍季桓各執一詞,兩人辨了幾句,張雍撓撓頭: “呃,那先生你說,會是誰啊?”

“我也不知。”季桓搖搖頭。

不過他道:“只是,這世上任憑是誰,所作所為總不會無緣無故。此人心思不出三種。其一,不滿安王;其二,不滿皇帝朝廷。其三,……”

他聲音變得凝重:“其三,便是算計我等。”

不要以為訊息準確就必定是好事。第一次準,第二次準,三四次也準,在你放鬆警惕的時候來一則假訊息,足以致命。

“伯言說得沒錯。”

魏景扔下信箋:“不管此人是誰,有何目的?日後若再有信箋,我等亦不可輕信。”

一切得相信自己的判斷。

魏景對這個送信者,一直持審視態度,既然沒有線索,那就暫且擱下。

他抬眼看張雍:“日後汝等若對陣徐蒼,萬不可鬆懈警惕之心。”

話罷,魏景又看了陳琦等人一眼。

雖說對陣無父子,但未免諸人因信箋生出微妙好感,他特意敲打一番。

張雍等人肅立拱手,忙道:“謹遵主公之令。”

季桓贊同,一事罷,他又問:“主公,這檄文您欲如何擬?”

季桓本想著這檄文是自己負責起草的,但誰知魏景聞言,頓了頓,卻道:“我親擬。”

如烏雲蓋日,他眸中頃刻有暗色覆上,暗暗沉沉,冰冷陰鷙再窺不見深處。

……

三月十六,魏景發檄文告天下。

天下震動。

“蓋聞賢者不悲其身之死,而憂國之衰,民之難。吾生為魏氏之嗣,當內以匡扶父兄安萬民,外蕩平外寇護社稷為己任,併為此殫精竭力,已二十載矣。然不知人心之險惡,……”

“……慈母胞兄慘遭屠戮,東宮毀於一炬,悲哉痛極。母后賢德,皇兄愛民勤政,然尚不得善終乎?……”

魏景先追憶了昔日理想,並陳明他為此付出的努力。話鋒一轉,他痛陳昔日母兄之慘死,一心驅逐敵寇後所遭遇的背叛。

以上所作所為,概出於先帝之手,但檄文中並沒有半句涉及先帝。

魏景一氣呵成的草稿,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他恨極那位禽獸般的皇父,口誅筆伐,恨不能將其掘棺鞭屍。

是季桓勸住了他,可以陳冤屈,可以鳴不平,但用事實來陳述更合適。先帝再心如蛇蠍,那身份也是君父,言語過激,很容易遭遇衛道士的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