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翹起的唇角一直沒收斂過,輕輕搖頭:“不冷,也不熱,正好適合。”
“那就好!”
邵箐笑盈盈,低頭,親親他的臉:“快睡吧。”
多多休息,好得更快。
……
接下來的日子,邵箐衣不解帶地細心照顧著,魏景的身體素質確實也極佳,果然如顏明所說的那樣,傷情很明顯地一天天好了起來。
前頭幾天,魏景清醒的時間一天比一天多,到了第五六天,已和常人相差無幾。
吃的依然是流質食物,但已經從米油變成稠粥,不是全素了,能多放精肉熬著,剁細的菜葉子也能吃,多補充營養。
他流了這許多血,邵箐擔心他虧了身體,特地問過顏明何時適合進補。
只是顏明說還不是時候,再緩緩,他後續開藥膳給調養。
顏明的藥膳,邵箐親身試驗過,效果極佳,聞言很放心。
魏景現在還能被扶著靠坐在床頭了。其實他感覺還好,早不耐煩這般躺著一動不動,但妻子嚴格遵照醫囑照顧他,唉,甜蜜的煩惱啊,他只好喜滋滋地消受了,最多回頭再用眼神和顏明“溝通”。
可惜顏明不畏強權,他就只能一直躺到現在了。
坐起換了藥,邵箐看了,傷口明顯收斂,邊緣已見結痂跡象,她很高興。
“今兒能坐起了,等會季桓他們回去了,我就給你擦擦身,可好?”
一直沒敢給他擦洗,幸好屋裡有冰盆。不過餿不餿是其次,他再餿邵箐也不嫌棄他,溫度控制得很好,傷口發炎這類症狀沒有出現,很順利。
“嗯。”
魏景忙應了,實話說他比妻子要更在意一點,因為他知道邵箐一向愛潔,前兩天就說想擦身了,但她一直沒同意。
愛潔的妻子沒一丁點兒嫌棄他,擁抱他親吻他,親密無間,魏景遺憾作罷之,說不高興那是假的。
邵箐小心替魏景換了寢衣,又替他重新梳了髮束起,擦了擦手臉,掖了掖蓋到腹部的薄被,這才揚聲喚候在外帳的季桓等人進來。
魏景雖重傷,但外面的事情可沒因此停下的,他清醒第二天,就開始詢問荊州戰況和如今局勢等一干事宜。
“稟主公,降軍收編完畢,已分散至各營。益州與平陽郡諸事俱井然,諸關口防守嚴密,甚是平靜。”
先說話的是季桓。
魏景目前是初愈階段,不好勞神,他長話短說,只具體說最關鍵的:“目前,安王正率軍反攻沅南、州陵、當陽三處關隘城池。”
荊州內二郡,已被張雍範亞率兵順利取下。捷報傳回的同時,還有安王震怒正在反攻訊息。
不過毗鄰荊州東幾郡那幾處要塞重城,歷來易守難攻,安王一旦失去再想奪回,難矣。
目前,張雍範亞等將守著穩穩的,南陵武陵二郡落入魏景之手,已毫無疑問。
和魏景事前所料相差無幾,他頷首,又問:“京城如何?”
這問的是皇帝。
平陽一戰,天下矚目,結果以朝廷大軍被徹底擊潰告終,這都七八天過去了,該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
韓熙道:“京城訊報,皇帝大怒,只是怒斥一回後,卻未有其餘動靜。”
譬如,齊田高賁等人。這二人雖戰死,但身後少不了褒獎或責罰,無聲無息是不正常的。
魏景勾唇冷冷一笑。
這是在焦急等著呢,等他的死訊是否能順利傳出。
平陽一戰除了朝廷大敗以外,另一件大事就是魏景重傷了。魏景死了,皇帝雖損失慘重但好歹目的達成,痛並快樂著;但若魏景不死,那就真是血虧。
可惜,魏顯得失望了。
韓熙目露憤然,又稟:“這二日,楨泉軍和濟王又蠢蠢欲動,短期內或會開戰。”
不管魏景死沒死,對於楨泉軍和濟王來說都是大好訊息。北軍抽調二十五萬,其中十五萬是從豫兗二州的戰場上騰挪出來的,這麼一去不復返的,正適宜大舉進軍。
可以預見的,魏顯該如何地焦頭爛額。
魏景目中閃過冷芒。
他和魏顯,可謂新仇舊恨累累,寢皮食肉難消心頭之恨。
季桓忙道:“主公,年內我們應以荊州戰局為重。”
他這是怕魏景新仇舊恨的,憤而北伐。
不是說不北伐,而是現在還不到最佳時機,目前他們有比先北伐更好走的路。
邵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