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盟終成。
戴光笑著向上拱手:“某恭喜主公啊!”
“恭喜主公!”
“哈哈,恭喜主公納美!”
……
在場人人興高采烈,不光是新來的戴光嚴憲等人,即便是心腹如張雍陳琦亦然,紅光滿面,瞬間沸騰。
想來也是。
出益州之艱難,人人俱知,如今作為唯一一條坦途的史焯,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是該高興的,是該狂喜的。
邵箐知道他們並沒有錯,只是卻控制不住一顆心沉沉往下墜。
其實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自己終究會面對這一幕的。形勢,利益,客觀不可扭轉,這才是她害怕的,令她裹足不前的最大原因。
當然,她也沒忘記魏景承諾。
只是無法避免的,此時此刻她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不同,自己的格格不入。
她只是個外來者。
孤獨,不確定,心口堵得厲害,又憤憤,只細辨後,箇中卻還夾雜了一絲絲的隱憂,害怕。
百般滋味交雜,翻江倒海,身處這一片喜慶熱鬧當中,邵箐興致全無。她斂了笑,定定目視前方,也未曾側頭看魏景。
然就在這個時候,她耳畔響起了一個低沉且萬分熟悉的聲音:“仲廉此言差矣。”
魏景眉心一蹙,須臾放開,淡淡揚起一抹笑,道:“史公謬讚,楊某愧受之。此等美意,更是不勝感激。只是楊某本粗鄙,既已有妻,又如何還敢委屈史氏貴女?盼史公子轉告令尊,楊某雖盟好之意拳拳,卻是萬萬不敢冒犯之。”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是當時很正常的結盟手段,而且是最讓人安心,最顯示誠意的,阿秀真不是為了狗血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然了,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看男人的。
魏景一語罷。
全場寂靜。
戴光等人一怔, 面面相覷。史駿更是笑容凝固, 面上的錯愕怎麼掩也掩不住。
他們當然知曉楊澤有妻,也沒想著讓對方休妻, 當個貴妾也就欣然接受了。
他茫然又尷尬,這姻親結盟,不是很尋常的事, 怎麼, 怎麼現在就……
魏景卻未在多說其他,端起酒樽就唇,以袖掩面, 微微一仰首飲盡。
季桓連忙站起打圓場:“是也,平陽史氏百年名門,聞名遐邇啊。”
益州眾人紛紛接話,這才勉強將尷尬場面應對過去。
只是接下來的氣氛卻再也回不到先前, 史駿微笑有些僵硬,沒多久就藉口不勝酒力,回去歇息了。
宴席虎頭蛇尾, 匆匆散了。
魏景餘光一直關注著妻子,只妻子並未和他對視, 他大急,見邵箐率先離座, 忙匆匆站起,三步並作兩步急追。
他冤啊!
他冤死了!
他知道妻子很介意的,但他真沒想到這史焯一上來就亂七八糟的要聯姻。
結盟就結盟吧, 你聯什麼姻啊?真到了撕毀盟約的時候,一個女人能管什麼事?
魏景一邊憤憤低咒史焯無風起浪,害他妻子不樂,一邊急步直追。
他很快就要追上了,誰知這當口殺出了個程咬金。
“主公,主公!”
這大嗓門是張雍的。
原來益州張雍幾個眼見結盟功成擱淺,大惑不解,對視一眼,忙忙就跟了上來。
張雍撓撓頭,問:“主公,你方才為何不應下那史駿?”他一臉焦急:“萬一史焯惱怒拒絕結盟,咱們出益怕難矣。”
陳琦也道:“那史焯定要聯姻,應是心中不安,主公若不順勢納那史女,怕是難消其疑慮。”
也難怪這二人這般不解,實則在時下男子眼中,納個把姬妾根本就不是事。說句不好聽的,妾通買賣,物品一樣,就是個玩意兒。這史女若主公不喜,來了後隨便往哪個犄角旮旯一塞就是,看都不必看一眼,使人看緊她也根本無法往外界通訊。
往庫房塞件擺設而已,等出了平陽,就輪不上史焯說話了,眼下何必多生枝節?
二人看了季桓一眼,意思是想他也勸勸。只季桓卻裝沒看見,不吭聲。
季桓眼角餘光往廊道拐角瞟了眼,夜色籠罩下的牆角後,露出一片天藍袍角。
他隱隱約約猜測到魏景為何強硬拒絕,不惜放棄一個大好結盟機會。
唉,情愛這些,他不懂呀。
季桓雖有些許惋惜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