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端陽最後對我說的那句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做別人的替身。”到今時今刻,我才真正明白到這句話的意思。我是風凜涼,不是汪端陽。我和他不一樣啊!你怎麼可以把我當成他呢?
對了,鶯丹現在在實習,租了一個房間住。那一晚,我在鶯丹的公寓裡過夜。
我行使著我“戀人” 身份的權利,我拉過挽著我手臂的她。我站在她面前,吻她的唇瓣,這麼多年終於等來這一天,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可眼前的她竟木然如紙片人,呆若木雞如娃娃。
我吻她,我要將她柔軟的觸感銘記到腦殼裡。我既然是她的男朋友,應該可以做更進一步的事吧。沒想到,我手剛碰到她的鎖骨,正想解開她的衣服,卻被她一下子嚇到把我猛地推開了。
“凜涼,對不起!對不起!我!”鶯丹回過神來,吃驚地看著我,不停地道著歉。
“算了。”我轉過身,扒在了床鋪上,不去看她的表情,“沒事。睡吧,困了。”我閉上雙眼。說是睡覺,我心中一股鈍痛。鶯丹啊鶯丹,你就給那個不愛你的男人將你當成過幾天才來臨幸一次的嬪妃來看待,卻不讓我這個愛你的男人來抱你一次。
過了一陣子,我還真的睡著了。也許是太心累了吧。當我醒過來,已經是早上的時間。鶯丹一見我醒了,又從一臉失戀的哀愁表情中,回覆成了“標淮式微笑”的樣子,彷彿在問我“我這個女朋友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好” 。我竟然史無前例地覺得她很煩,我被自己的情緒震驚到了!從來我都是隻覺得鶯丹可愛,是全世界最漂亮可愛的女人。可今天,我卻看著她的臉覺得空前地煩躁,煩到我想將眼前的一切都摧毀。我覺得無比哀傷和絕望,遠超於那時候看到她和端陽出雙入對的模樣。
我看著身上蓋著的被子,“你替我蓋的?”
面對我不耐煩和找茬一樣的語氣,鶯丹平靜微笑,“嗯!對。我見你睡了,怕你著涼,就替你蓋上了。”
——你說話不要這麼模範好不好?至少讓我覺得你是將自己當成我的女朋友的?稍微,帶點兒女生的公主病和壞口氣好不好?好不好?
我無言一腳將被子伸到地上,又摸出自己的手機,“我手機沒電了!”
她接過我的手機,道:“哦,我有充電寶。我給你充上。”
——你為什麼不發我脾氣啊?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為什麼?為什麼?
她把我的手機拿去了充電,連隨轉過身來,“凜涼,你起床,該餓了吧。我這兒有廚房可以做吃的,我也可以下去給你買,”彎彎的眼睛看著我,用著此生最溫柔的微笑問我道:
“你想吃什麼?”
那一剎那,我的眼淚珠子滾燙地飆出來,大顆大顆地滾下來。我哭了。我認識了鶯丹十多年,我從來未曾為她哭過。哪怕是她與端陽歡笑那會兒我也沒有。可是,我卻被這一句“你想吃什麼?”弄哭得不似人形!
我在下一秒鐘提著包衝了出去,“嘭” 的一聲奪門而去。我在路上跑啊跑,跑啊跑,我再也不要見到鶯丹了,我受不了了,我簡直快要被她用“溫柔” 殺死了。連途人都能夠聽得清我瘋狂的哭聲,嗚嗚咽咽的聲音令人側目。我的眼淚瘋了一般地狂流出來,我一邊飛奔著一邊狂哭,我此生的淚水要在今天流光了。
我真的很痛苦。
爸爸,你知道嗎?你錯了。
猶記得小時候看電視放《電車男》,爸爸曾經講過一番話,令我十年來不曾忘記。他說:“男人和女人單戀的區別,就是女人等一個拒絕她的男人,等一輩子都不會等得到。相反,男人等一個拒絕他的女人,則會等得到,感動得到那個女人接受他。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可是,爸爸,你知道嗎?你這番話,只說對了一半。因為,即使她接受你了,她還是不愛你啊。
在那之後我都沒有聯絡過鶯丹,我不願意見到她。我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待著,我寧願孤單一個,也不想跟她演戲演下去了。
不料,幾天後,我居然接到了汪端陽的電話。
他在電話裡什麼也沒說,光說他在亨利酒吧,叫我過去陪他。我掛了電話馬上就去了,結果就在亨利酒吧看到了在吧檯喝得爛醉如泥的汪端陽。
“你怎麼了?”看見他醉倒在桌上,蕭條的樣子,我觸目驚心。我立刻坐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
“你來了,”他抬起頭,輕輕看著我,眼神看起來有點神志不清,“我覺得我都快要死了。想找個人來陪我說說話,卻發現在公司單位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