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後顫聲道:“你們別殺人啦,我看了害怕,咱們快回人魚宮吧!”
陶瑕雙眼中晶瑩流潤,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鮫後心慈,倒有幾分晚兒的風采,好,依了你又何妨。”
鮫後低頭不語,魚尾搖擺,向前潛游,顧楓荻扶了她一把,秀眉微蹙:“你遊得忒慢,等會兒那群小泥鰍追上來惹我,本座可不能依著你不殺人。”
鮫後嘆了口氣,幽幽的道:“我被蛟君囚禁折磨,受傷不輕,此刻能夠行動,已經不易啦。”
陶瑕嘻嘻直笑,攬了她的肩頭,頗帶幾分輕薄色,沙聲笑道:“無妨,我帶你走。”
段暄微一沉吟,不動聲色地道:“也好。”回頭一看,只見身後一片黑壓壓的蛟龍軍隊氣勢洶洶地撥水追來,怒罵不絕,聲如雷鳴震響。
他長眉一揚:“你們先走,在下斷後。” 反身迎了上去,鴻影劍光華怒爆,宛如銀河動盪,萬星紛落,剎那之間,海底盡是風雷交響之聲。
重重海水宛如火山怒發,次第崩爆,向眾蛟龍壓了過去,將他們硬生生擊退數丈,眾人臉上毫無血色,懾於一劍之威,一時不敢上前再追。
段暄翩然急遊,追上三人,忖道:“雖然暫時震懾這些蛟龍,但他們人多勢眾,身強力壯,實非我等幾人能夠除盡,鮫人大多柔弱,更不是他們的對手。”心底暗生憂慮,臉上卻沉寂如雪,半點也看不出來。
不多時前方水聲嘩嘩,人魚宮赫然入目,眾鮫人正提心吊膽地在外巡邏,見到他們帶了鮫後歸來,無不大喜,一個鮫人立刻入內,稟報了國主。
殳君和晚急匆匆地奔了出來,見狀喜上眉梢,晚剛叫了一聲“媽媽”,想投入她懷裡,卻被殳君搶先,一把從陶瑕手中搶了鮫後摟住,老淚刷的落了下來:“阿芩,你可受苦了。”
鮫後輕輕一推他,從他懷裡掙扎出來,抹了抹眼睛:“都怪你,都怪你。”
殳君一愕,忙應道:“是,是,都怪孤糊塗,害你跟著受累,龍澤那混賬可讓你受委屈了沒有?”
陶瑕漫不經心地走上前去,輕輕按住鮫後的肩頭,笑道:“我說老國主,你這位鮫後如此美豔,是崑崙山上少有的美人兒,蛟君小泥鰍怎麼捨得讓她受委屈?”
話音剛落,鮫後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的神采,左手微揚,一縷烏光閃電也似向身側的晚飛去。
小公主一聲驚呼尚未出口,段暄早有防備,見狀衣袖輕拂,裹住了那道烏光,手肘輕撞,鮫後悶哼聲中,軟綿綿倒在地下。
殳君不明所以,厲聲道:“你……你怎敢……”
段暄顏凝似雪,上前在她臉上一撕,扯下一張製作極為精巧的面具來,淡淡道:“果然是你。”
顧楓荻輕“咦”一聲,接過那張面具,嘖嘖稱奇:“他奶奶的,這面具做得妙極了,連老子也沒瞧出破綻來。”
只見那張臉上眉淡如煙,嘴角略微上挑,秀麗冷豔,卻是姝羽,她一雙眸子如欲噴出火來,妒怒交加地緊盯著晚,彷彿想將她一刀刀凌遲了才痛快,昔日端莊的神色早已蕩然無存。
晚見她滿眼刻毒,心下害怕,躲到段暄身後,顫聲道:“段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段暄搖了搖頭,歉然道:“我們從丹湖宮裡救出此人,初時我還以為她是鮫後,之後才發現是姝羽偽裝,想來她和蛟君商議妥了,扮作鮫後故意被我們救出來,趁機傷害國主和阿晚,只是沒想到被陶兄抖露了出來,只好提前下手。”
陶瑕負著手,懶洋洋的只是笑:“我還以為段兄沒瞧出來,心裡暗自得意,原來咱們這位段公子,眼明心亮,事事都心裡有數,只是不肯說出來。”
段暄微微一笑,語聲清雅如芙蕖瀉泉:“說來慚愧,還是之前在丹湖宮裡,陶兄看她的神色告訴我,你發覺了鮫後有詐,段某這才想明白。不知陶兄是怎麼認出來的?”
陶瑕嘴角一挑,不緊不慢道:“這位姝羽美人兒裝得實在巧妙,但我曾與她有肌膚之親,聞到她身上的香氣,怎會不認得?哈哈,姝羽,你千算萬算,卻沒料到你身上的氣息會出賣你吧?虧得你身上甚香,要是臭哄哄的,本公子才不稀罕聞上一聞。”
段暄不料他竟是憑藉這一點認出姝羽,一時啼笑皆非,輕嘆了一聲。
殳君見她不是鮫後,焦急萬狀,連聲追問:“我妻子呢?她在哪兒?”
姝羽冷笑道:“蛟君瞧上了她,她卻誓死不從,早已被蛟君宰了做成人魚蠟燭啦!我本來還想將這臭丫頭也做成人魚蠟燭,可惜卻被姓陶的眼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