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楓荻一怔,哈哈大笑,心情也不禁好了起來,揚眉道:“也罷,看在晚丫頭的面子上,咱們就踏破潛龍礁,將蛟君小泥鰍活捉了過來烤著吃。”
話音未落,一個鮫人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趕了過來,一臉大禍臨頭的表情,啞著嗓子,叫道:“蛟……蛟君帶了好幾萬的大軍,殺過來了……”
放眼人魚宮,鮫人不過數千之數而已,段暄等聽說蛟龍足有十倍,無不心驚,一面派人回報殳君,一面喝命眾鮫人迅速集結,準備迎敵。
殳君出得宮來,站在眾人面前,面凝如水,冷冷道:“縱有數萬大軍,孤又何懼!”
眾多鮫人齊聲道:“願隨國主,誓衛故土。”雖在倉促之中所言,但聲音整齊劃一,大有悲憤慷慨之意。
晚立在殳君身旁,叫道:“爹爹,我跟段大哥學過劍術,我幫你殺敵。”
段暄將鴻影劍遞到她手裡,叮囑道:“此劍鋒銳無匹,阿晚不可讓它離手。”晚見他說得鄭重,便乖乖點了點頭。
段暄凝神遠眺,只見前方海水波盪不休,蛟龍大軍黑壓壓如天際烏雲般直飄了過來。
當先一輛龍車上,斜倚著一個黃袍虯髯漢子,龍尾盤虯,鬚眉戟張,相隔許遠,仍覺陰鷙桀驁之氣迫人而來,他身周環繞著三個人首龍身的護法,臉上流露出陰冷的笑容。
蛟龍族本有四大護法,越琤天死於顧楓荻之手,玄乾天和匕華天都已照面,各懷妖術,不可小覷,另一人卻是個女子,手中一枚海螺滴溜溜地亂轉,水汪汪的眼波中盡是冷酷森冷的笑意。
殳君遙指著那女子,咳嗽道:“她是四大護法之首的妙音天,精擅妖法,吹奏手中‘海泣螺’時,整個滄海都會怒嘯,海底冰山崩爆,湮滅無窮生靈。”
段暄沉吟道:“既然如此,咱們便先將這妙音天除去。”
陶瑕始終一言不發,持了玉尺,縱身躍起,向蛟龍大軍急掠而去,玉尺光華閃爍,將四周的蛟龍侍衛擊得四下橫飛,頃刻間竟堪堪逼到蛟君身周。
玄乾天和匕華天對視一眼,面露冷笑,上前圍攻,妙音天卻眼波流轉,笑吟吟的不知在轉著什麼念頭。
段暄怕他孤身有失,叫道:“陶兄當心!”向顧楓荻低聲囑託:“麻煩楓荻照料阿晚。”身形翩翩如魚,真氣流轉,將冰冷的海水隔絕在外。
顧楓荻見有架可打,正興高采烈地準備上前對敵蛟君,不防他竟將小公主的安危交託到自己手裡,大不樂意,悻悻然哼了一聲。
但想起上次就是自己一時不察,害得晚吃了不少苦,這一回倘若小丫頭再受了什麼傷,自己堂堂天山之主,有何面目再見摯友,只得按捺住滿腔廝殺的念頭,伸手按在晚的肩頭上,撅嘴道:“乖乖兒站在我身邊,不許亂跑!”
晚何曾聽到他的話,一雙瑩澈妙目眨也不眨地盯著段暄,只見他身影如電,瞬息趕到陶瑕身畔,掌影翻飛,四周團團圍住的蛟龍轟然倒下,鮮血瞬間染紅了大片海水,但蛟龍桀驁狂妄,不退反進,剛被擊倒一片,又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
其餘蛟龍頃刻間趕來人魚宮前,和鮫人們混戰作一團,鮫人們不及展開陣法,只得各自為戰,剎那間血染滄海,浮屍無數。
幾條蛟龍奮勇衝到殳君和晚的面前,見狀大喜,一把抓來,不防顧楓荻大袖飄飄,四周海水驀地化為萬千水珠,凌厲無比地衝入他們的眼中,眾蛟龍雙目劇痛,哀嚎聲此起彼落。
晚看得心驚,勉強鼓起勇氣,想道:“我若退後,怎對得起捨生忘死殺敵的族人?”一咬牙,拔出鴻影劍,顫巍巍地握在手裡。
顧楓荻見了她臉色蒼白,身子發抖,卻又強行立在宮前,不肯退縮半步的樣子,險些兒笑出眼淚來,擠了擠眼,一臉得意洋洋:“你在武功天下第一的本座身旁,怕這些小泥鰍做什麼?”
妙音天嘴角淺笑吟吟,眼波閃閃,凝視著段暄兩人:“好俊的兒郎,原來低賤的人類之中,也有這樣出類拔萃的人物麼?”聲音沙啞嫵媚,彷彿剛熟透的蘋果一般,聽得眾蛟龍無不面紅過耳,心跳加劇。
蛟君陰沉著臉,冷冷道:“你們倆誰殺了孤的美人,趁早割下首級,否則孤定要鮫人舉族陪葬。”
陶瑕夾雜在玄乾天和匕華天的聯手進攻之中,左旋右轉,聞言臉現冷笑:“是我殺的,小泥鰍,你能將本公子怎樣?”
蛟君粗獷的臉上閃過憤恨狂怒的神色,厲聲喝道:“妙音天!”
妙音天嫣然一笑,應道:“屬下在。”
蛟君凝望著在蛟龍群中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