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帆壓抑的聲線陡然飆高,“我姐為你做那麼多,你就是這麼輕看她的!”
“哦?”靳言淡淡地笑望他,“打著報仇的名號蓄意行騙,你姐還有什麼事蹟,願聞其詳。”
鄭帆衝到靳言面來,理直氣壯地與她對峙,“你父親什麼過往,靳傢什麼背景,靳小姐不清楚嗎?!要不要我把靳天案的訴訟書默誦給你!”
靳言憤然起身,眼底染紅,“我父親自作自受,那我母親呢?她做錯了什麼!”
鄭帆逼近一步,怒視著她,“刑警執行任務遇到頑抗拒捕者,有執法權……因為那次誤殺,我父親極度自責,他還為此受到靳天手下的瘋狂報復,”最後一句話,鄭帆絕無僅有地怒吼出來,“身為堂堂正正的人民警察,被困在病床上,被毒癮折磨而死,這樣的代價還不夠嗎!”
瞥一眼玻璃門,毫無徵兆,靳言扯人入懷抱。
被強行拉扯的鄭帆錯愣當場,有片刻失神。
不多時,玻璃門推開,瞧見裡面情形的靳川惱怒上前,扯開倆人,怒瞪著靳言,“姐,你是不是來真的?”
“換個心情而已。”靳言聳肩,淡淡笑起。
靳川被她瞥了一眼心底寒涼,語氣低緩,“你不該這樣,為白眼狼,不值。”
“你說誰!”弄清形勢的鄭帆回神,扯住靳川的衣領就要揮拳砸向他。
靳川被惹紅了眼,不屈不撓地跟他槓上,“呸!白眼狼,說的就是你們!你姐姐不懷好意潛入我家,不就是為騙人騙錢嗎!你小子的學費還有我家出的,現在翅膀硬了,啊?”
靳言被某些字眼哽住心跳,冷冷瞥向那張極其相似的眷戀的臉,滿目寒涼,“放手!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鄭帆緩緩鬆開手,繼而反被人大力推開。
靳言對此不屑一顧,拍拍靳川的肩膀,“帶他去客房吧。”
靳川拽鄭帆,反而被掙開。鄭帆扶了扶鏡框,鏡片掩藏住隱忍的情緒,“什麼時候讓我見她?”
靳言跨上跑步機,戴耳機之前回眸一笑,“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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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靳言拽著鄭帆到處晃,家裡家外,親近的模樣儼然和真的一樣。靳川難以接受,氣急之下搬著書房裡的公務檔案離家出走,定居公司辦公室。
“什麼時候那混蛋走了,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靳川出門前對管家福叔撂下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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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小姐,你就不能直接點嗎!”耐心值告罄,超市兩排貨架中,鄭帆抽出被束縛的手臂,忍無可忍,“你有氣衝我來,別拿我姐撒氣!她不欠你什麼!”
掠過貨架的手一頓,靳言回頭,倚在推車上,笑得深不見底,“之前的事一筆勾銷,今天太晚了,明天,明天我帶你去見她好不好?之後怎樣,隨你們。”
鄭帆沉默相對,深厚的鏡片藏不住打量。
“福叔說你房間浴室裡的東西只動了牙膏牙刷,”她勾起他的手腕撒嬌式地晃,“洗護的不合心意?我們去買。”
鄭帆避開她,對琳琅滿目的貨物不屑一顧,到洗護用品區,直接挑了一瓶洗髮水一塊香皂丟進推車,對她理也不理,推起車直奔收銀臺。
靳言仔細瞥一眼香皂空缺位置的商品價籤,抱臂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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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酸澀得脹痛,想伸手去抓癢,一邊手腕被死死鉗住,另一隻手……毫無反應。
“姐!”靳言緊緊攥著鄭帆的手腕,還是被他掙脫了。鄭帆撲到鄭楊跟前,抱住她低聲嗚咽。
“帆帆。”眉梢觸動,鄭楊撐開眼皮,裂出血口子的唇吐露低喃。
鄭帆單膝撐地,靠後些上下仔細打量她,肩膀一聳一聳地壓抑哭腔,“姐,對不起,我來晚了。”抹把臉,換上堅毅的神色,“我這就帶你走!”鄭帆避開她受傷的手,跨到一旁,攥住她的手銬,咬牙拉扯。
鄭楊掀開眼簾,有束束光線晃入眼底,無論怎麼眯眼視線卻是對不了焦,呆滯望著上前的、簡單t恤牛仔打扮的女孩,隔著朦朧,如臨夢境。
靳言踩著帆布鞋緩緩上前,望著鄭楊,話卻是對鄭帆說的,“別折騰了,以你的身板,能拆開嗎?”
鄭帆置若罔聞。
“別、別忙了,沒用。”鄭楊偏頭看他,眼底滾動著疼痛愛惜。
鄭楊的話擊潰他所有的勇氣,鄭帆洩氣一般垂首在原地。
“有沒有傷到?”靳言著急地上前來,翻過他的手仔細檢視。
“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