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各色刺目的光晃入眼底,吵鬧嘈雜重新登臺叫囂,免不了心中一顫。
對望一眼,拍拍身上的紛亂,一前一後,挺身走出。
那雙陰鷙的眼盯著緩緩上前的人,相比那個身體素質不錯的健碩男人,小杜顯然對戴眼鏡的少年更有興趣。
他一個示意,身後的人由他兩側向前包抄,將近到跟前的人團團圍住。
來硬的不行,如果沒有鄭帆,就他一個,拼一拼或許還能衝出去,可身邊還帶著文文弱弱的鄭帆,況且他們的目的不在出逃,大龍轉了轉腦筋,鬆開攥緊的手,那被佐上溫血的半截玻璃杯就此隕落,不見原貌。即便被矚目,大龍還維持鎮靜模樣,他和緩地笑笑,就此攤牌:“杜哥,抱歉,今天上午事出有因,對您和各位兄弟,多有得罪。”話說完,稍稍躬身,一派虔誠。
陰鷙的眼眯成一道縫,盯牢他身上,陰陰笑起,“不知兄弟哪條道上的?”
“靳家保鏢。”大龍坦言。
一石激起千層浪,驚愕以輻射狀四下蔓延,掀翻人群中交雜的議論聲。
小杜暗暗磨了磨牙,眼裡散射出常人避之不及的狠厲,嘴角生生扯出更明顯的笑容,“不知兄弟怎麼稱呼?”
“杜哥客氣,兄弟從小是孤兒,得董事長與夫人厚待,現名靳大龍。”大龍挺直腰板,盯著包圍圈唯一缺口後的男人,面不改色。
遠遠近近的低語好似被他一言激起,如雜草般瘋長,一茬高過一茬,堪能掩蓋遠處自得其樂的dj電音。
小杜早些年跟著老寒發跡,原本也該是靳家在道上的先行軍或擁戴者。
而今……
他從那嘈雜中分辨出不利於自己的言語,那其中,甚至有知情人不怕死地議論他在靳天案庭審時的反水。
即便是旁邊有小杜的手下恨恨地呵斥,在那個眾所周知的禁忌話題之後,鼎沸的人聲再難壓制。
小杜忽然仰天大笑,笑過之後,上前,直奔鄭帆跟前,傾身對他低語,“你姐姐可還好?”
渾身戰慄,鄭帆盯著眼前戲謔著的尖利的眼,腦海裡轟的一聲炸開,驚雷滾滾,他壓制不住呼嘯上頭的怒火,一把攥緊他的衣領,咬牙道:“是你傷了她!”
陰惻惻的笑凝固,小杜抬手示意,旁邊有人上前,鉗住鄭帆手腕,迫使他鬆了手。
鄭帆眼裡含了淚,怒號一聲,恨恨撲向制止他的人……
大龍要過來幫忙,被另外幾人纏住……
惡戰之後——
鄭帆蜷縮在地上,他的臉上身上,可見或不可見的地方,淤青傷痕比比皆是。
大龍氣喘呼呼地半跪在地上,低聲安慰著他,顫巍巍地伸手試圖扶他起來。
對方,也哀嚎著倒下了幾個,眼前湧上來的人依然是剛硬的,依然圍成密不透風的且逐漸縮小包圍圈。
“有本事衝我來!”大龍扶鄭帆靠在一個高腳椅上,大喊著,重新站起來。
小杜笑,笑得陰狠,“別急啊。看在過往的份上,讓你們休息一下。”他一招手,自他背後有兩個人架著一個雙手被反剪的人上前。
被縛住雙手的人被推倒,跪在地上,瞥過他們一眼,迅速低下了頭。
小杜抬腿,將皮鞋踩到他肩上,暗暗施力,“小子,你是哪條道上的?”
大龍暗暗攥拳,眼神狠狠剮在陰笑男人的臉上。
跪地的男人臉色微變,沉默不語。
“你也是靳家的?”小杜向旁邊伸手,很快,有一支槍攤在他掌心。
大龍意圖上前,被幾個人強硬攔住。
鄭帆隱隱意識到倒地男人的身份。
他沒聽說有靳家的兄弟留在外面,所以,這人或許就是剛才……他越深想,越是不安,這時候,正見小杜對地上人舉起了槍。
“不!”大龍不管不顧地向前撲,沒近到人跟前又被箍著肩膀鉗在原地。
槍口正對左胸胸口。大龍眼睜睜看著那子彈刺入血肉,猛然一震,好比傷在自己身上。
鄭帆緩緩捏緊手邊高腳椅的升降手柄,暗暗咬牙。
重傷的男子被衝擊力撲倒,雙手扶地,掙扎著要爬起來。
小杜卻沒打算放過他,甚至腳上用力踩了踩,“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靳家人?”
男人咳嗽起來,嘴角很快糊滿了血,稠血和著汗滴往下淌,與心口那汩汩而出的混為一處,加深胸前刺目的紅。
“你說不說!”小杜的手下見他嘴硬,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