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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合適的畫,他打馬球時沒人並肩,就連做鬼臉,沒了自己,回應他的,就只剩沉默。

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這不就是昨日才發生的事兒?每個人臉上的笑紋在腦海裡還清晰可見。但如今,或生死永隔,或身在樊籠,或江湖夜雨,不知何年何月,才是歸期。

在這個深秋,謝臨苦盼多年的《平安帖》,在摯友離京的一日。終於到了他的手中。他的眼淚凝結在《平安帖》上,成了念汝不可往最好的註腳。

自沈家離京後,謝鐸的心思早已不是隱晦的事,眾人在明裡暗裡爭相投靠。

陸有矜牽走照殿青,和馮聞鏡成為同一戰壕的戰友後,二人更是熟稔,他帶蔡叔來給敷兒瞧過幾次病,馮聞鏡卻執意給他錢,次數多了,倒讓陸有矜覺得不好意思。

只是在這個深秋的國喪期間,敷兒終是撒手而去。

馮聞鏡兩頰在這幾日之間深深凹陷,發上蒙了一層白霜。

謝鐸一行人正緊張地籌劃奪權,但馮聞鏡經此打擊,野心已日漸消弭。

自沈家離京後,謝鐸的心思早已不是隱晦的事,眾人在明裡暗裡爭相投靠。

但陸有矜仍沒有應時應景——他牽走照殿青,只因他不忍愛馬受困。贈馬背後的陰謀,試探他仍是避之不及。

這段時日,他常騎馬去郊外爬山,故地重遊,難免想起某日秋陽下和男子的暢談。

但自那日後,二人卻再也未曾謀面。

這是永德九年的深秋,皇帝剛剛離去,而太子尚未繼位。這個王朝將發生大的變故,宮女們仍舊在涼如水的夜色中坐於階上輕語,新紅起來的歌女亦掛上木頭牌。謝鐸早已釜底抽薪,他的勢力已遍佈朝堂,遍佈禁衛,遍佈軍中……

好景君須記

宓英閣

鳳尾竹依舊迎風而立,意態蕭然。穿窗而過的陽光溫吞的灑下,筆墨紙硯仍然原封不對的擺在桌案上,一起同堂聽講的人,卻已寥寥。師傅們也大多外調,只有幾個人仍然按時講書。

漫長的午後,這裡沒有人著急。已經生出蒼蒼白髮的師傅閒閒的咳嗽幾聲,講起千百年之前的往事。

說來奇怪,沈均走後的這段日子是謝臨讀書最多的時光。他開始推開宓英閣藏書樓沉重的黑漆大門,置身於群書之中。鳥兒低低的掠過朱廊黑瓦。直到暮色時分,謝臨的身影才現身於天際之間那重重臺階。

在放課後,他仍會一人步入竹林,風拍打著日漸枯黃的竹葉,除了日漸刺骨的風呼嘯而過,還有鳥兒空寂絕望的啼鳴無助地響起。

曾眷戀的竹林,終究荒廢了。

沈均剛走時那幾日,謝臨仍住宮中的水榭,和顧同歸每日一早相見,天色轉黯後,顧同歸目送載著謝臨的船兒離開,如此也相安無事。

顧同歸對男女之事始終淡然。但對謝臨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也暗自警告自己不準再有非分之想。但他逐漸發現,對於表弟,自己並沒有濃烈的□□,所以他才敢將這愛表露出來,在愛人面前承擔起哥哥的責任和青澀情人的溫存。

但隨著謝鐸愈加放肆的行為,顧同歸也無法心平氣和的面對謝臨了。

在讀書的閒暇,謝臨為顧同歸寫了幅扇面,上面畫著又大又圓的新橙和綠油油的橘子。只有一句詩:“好景君須記,橙黃橘綠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