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將這件事告訴了汪端陽。我和汪端陽說,以後我要分一些時間給凜涼,不能只管我們兩個自己玩。平時出去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玩樂的時候,偶爾也要帶一下凜涼。我堅信一個事實——我們三個人不管怎麼樣,都是世上關係最好的人。這是一個牢不可破的鐵三角,無論誰和誰是情侶,誰喜歡誰,都沒有一個人會被丟下。
正如凜涼和端陽。一個是我的青梅竹馬,一個是我最愛的男人。我一個人都不可以失去。
端陽聽了之後,跟我冷戰了三天三夜。當他向我冷戰的時候,很神奇地——我竟然是快樂的。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很清楚在這一段關係裡,我是不對等的,我喜歡他遠遠比他喜歡我要多得多。所以,我是很怕被他甩掉的。可我卻敢為了凜涼去得罪端陽,因為這份得罪令我的良心好過。我會覺得我虧欠凜涼的份額變小了,我進行了某一種“贖罪” 。
最後,小陽對我妥協了。他本來板著臉的,突然間變成了調皮,“真是的。剛剛在一起一個月。兩個人出去約會,難得的獨處時間,好端端地要多帶一個男人。”他朝我伸手,重重地敲了下我的頭。
“只是一週偶爾一兩次而已嘛!又不是天天帶!要是天天帶,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我撒嬌地道。
“好吧!”他勉為其難地道,“我答應了!”
“這位大哥,你跟我冷戰了三天誒!”我輕聲地說,不敢張揚,偷偷地抬頭看他,“其實,你為什麼會答應的?”
他突然地道:“他喜歡你吧。”語氣,彷彿是在描述一個簡單瞭然的事實。
我心裡咯噔一下,“沒有啦,我們只是朋友而已。”答應過凜涼不可以說的。
“我答應,”端陽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不是因為給他面子。”他看著我道。“也不是因為給你面子。”
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我。
“而是因為,你有愧於他。我一日不答應,你心中的這一份愧疚就一日都不會消失。你我的關係,你和我在一起,也永遠不會安生。”
我感覺,我的內心全部都被他看穿了,一清二楚。
接下來,在大二剩下的時間裡、大三的日子裡,度過了我們的蜜月期。我和汪端陽在這段時間裡達到了感情的巔峰,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那時候,我們的關係有多好?我們好到可以分一顆車厘子吃(也就是櫻桃)。他咬掉一半兒之後,我再吃剩下的一半兒。深紅色的果子,酸酸的,甜甜的,有點兒粉,有點兒汁,混合交錯,酸甜嚼爛。
我們交往了一段時間,就連床都上過了。每次都有戴套做。每次跟汪端陽上床的時候,都是我感到生命裡最幸福的時候。
社團活動時間,大家在練習著。我每扔一個排球到天上去,汪小陽便衝過去將球用力地扣下地。我暗自幻想,我在扮演著一個類似於賢內助的角色,擔演著此其中的主角之一。我是他的老婆。完了,排球隨手地扔,一蹦一蹦地在地上彈跳,跳動,直到它再也一動也不動了。在排球場上,我走過去,閉上眼,親上了他的嘴唇。
那一年,我們去了公共體育館,看了那一年的男排聯賽比賽。我們坐在觀眾席上,離場地極近,正下方就是中網的兩邊,各六名排球運動員隔網相恃。一個個2米身高都像巨人一樣,如果端陽像他們那麼高,我就不會喜歡他了。幸虧端陽的身高很正常。他們的四肢很修長,除了外國人。外援倒是長了一手臂的肌肉。
比賽開始了。身邊的球迷很快就被鼓動了起來,氣氛立刻就上來了。很熱鬧,感覺所有人都在大聲歡呼,很吵。端陽熱愛排球,馬上就沉迷其中,連帶著我的情緒也被他們所鼓動了,全副精神盡都全神貫注在球賽裡面。看著排球被來來回回地殺來殺去,那感覺真爽!熱血!彷彿在觀看一場廝殺得激烈的戰爭一般。
球賽一邊進行,我們一邊不間斷地熱情討論。實際上,不是討論,而是大聲地叫喊。
“飄球好準!不是娘飄!——這大力跳發,殺下去!殺得好爽!”
“幸虧不是去聖地(天津)打排球,不然的話,得被黑哨呢!傳說中的魔鬼主場!朝聖之地呢!”
“ace!”
“戴卿堯,木嘖!(上海話:好樣的!)”
“鐵錘!”
突然,端陽興奮又激動地把我拼命搖晃,他超大聲吼道:“譁!怪人快攻呀!!!!!!!!!!!!!!!!!!!!”
我一手伸過去推了一下他的頭側,不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