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怒道:“還沒打呢,喊什麼喊?”
謝蘭止不管他,用撕破喉嚨的聲音大喊:“三兒救我啊!我要被打死啦!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啊!”
“以前是我疏於管教,從今日起,做爹的不能再縱容你胡鬧下去!”誠王咬咬牙,“給我打!”
護衛們戰戰兢兢舉起板子,謝蘭止瞪大眼看著頭頂落下的陰影。
門“砰——”一聲被人撞開,總管跌跌撞撞衝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大公子吐血了!”
誠王臉色大變:“怎麼回事?”
“興許是急著治病,吃藥吃猛了,王爺您快看看去吧!”
誠王手都抖了,慌亂之下也顧不上謝蘭止了,拔腿就往外跑。
謝蘭止瞪著地面喘粗氣,半晌後氣若游絲道:“好險……”
“蘭止,你沒事吧?”覃晏從外面跑進來,蹲在他身邊為他鬆綁。
謝蘭止一臉後怕:“沒事沒事,你快去看看我哥,他吐血了。”
覃晏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沒事,假的。”
謝蘭止眨眨眼,扭頭看他:“昂?”
覃晏將他扶起來:“你兄長服了我給他的藥,脈象會有咳血之症,但他吐的是假血。”
謝蘭止愣愣看著他,臉色精彩紛呈。
覃晏讓他看的不自在:“怎麼了?”
謝蘭止猛地一拍他肩膀:“三兒你行啊!學壞啦!”
謝蘭止的馬車廣告連打三天,在京城已是家喻戶曉,一時間意動者無數,可惜誠王雖是個只有爵位手無實權的閒王,但好歹也是正經皇室出身,一般人還真不敢敲開王府大門去找謝蘭止報名。
謝蘭止也怕誠王再怒火攻心家暴自己,就趕緊跟覃晏借地方:“你們城東分館那兒還有空地方沒?有的話騰點出來借我用用。”
覃晏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有!你要臨街的還是裡面一點的?”
謝蘭止想了想:“報名的話,臨街方便點,就臨街吧。”
覃晏一口應下,轉頭就回去為他做準備了。
謝蘭止也沒閒著,又匆匆畫了十來幅畫,跟官府打過招呼後就安排人帶著這些畫離開京城前往各個驛站。
沒多久,往來官員客商在驛站落腳時都驚訝得發現那邊多了一幅醒目的巨大海報,這在現代都快被淘汰的廣告方式在古代可是新鮮得很,任誰看了都要眼前一亮、嘖嘖稱奇,於是沒多久,謝蘭止要“廣招模特兒繪製驚天畫作”的訊息就傳遍天下。
數日後,城東流雲醫館旁邊多了一間小院,院門大開,門口天沒亮就排起了長隊,謝蘭止專門請了個書生坐那兒登記,要求書生將報名者的姓名、籍貫、家庭情況、體貌特徵、所做行當等各條各項都清清楚楚記錄下來。
覃晏有些不解:“何必如此大費周折?想畫什麼樣的人,我去幫你找就是了,眼下才一天就有這麼多報名的,篩選都要花費不少時間。聽說其他州縣也有不少人在趕來的路上,那得登記到什麼時候?”
謝蘭止凝淚望天:“我沒想到謝蘭止的影響力會那麼大……說好的古代訊息閉塞呢?”
覃晏:“……”
謝蘭止一臉悲愴:“說好的古人思想保守呢?為什麼他們對新鮮事物接受得這麼快?”
覃晏:“…………”
過了一會兒,有小廝捧著一大摞報名冊進來:“小公子,外面的人實在太多,報名的冊子都快擺不下啦,小的先送這些過來,您先慢慢看著?”
謝蘭止收起情緒:“行,放桌上吧。”
小廝放下冊子,喜滋滋地轉身就要走。
謝蘭止眯了眯眼:“等等!”
小廝忙回頭:“小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謝蘭止搖開摺扇,對著他上下一通打量:“什麼事這麼高興?說出來讓公子我也跟著樂一樂?”
謝蘭止待下人寬厚,小廝對他也不陽奉陰違,忙從袖子裡掏出鼓鼓囊囊的荷包,笑嘻嘻道:“不瞞小公子,外面來求畫的大多是富家子弟,他們是慣會打賞的主,一個個都往小的手裡塞銀子,讓小的在公子面前提一提他們的名字,小的推辭不過……”
謝蘭止好奇地伸手去他荷包裡翻了翻:“不少啊!都有哪些人跟你打點了?”
小廝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報了一串人名:“李相府的李三公子、王侍郎家的王小公子、林將軍的胞弟、城西吉祥金鋪的許掌櫃……”
謝蘭止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擺擺手催他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