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歡走到了門口,她提起食盒,不經意間聽到門外兩個婆子正在聊天,她們碎碎叨叨的聲音落入了陳清歡的耳朵中。
“孫婆子,我聽說前天,膳房嬤嬤找你借了十兩銀子。
嘖,沒看出來啊你這麼有錢,連嬤嬤都管你借銀子,你可以的呀。”
另一個被叫作孫婆子的老婦人訕笑:“你可別調笑我,我那哪是借銀子啊,分明是還。”
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她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拿得出手。
孫婆子嘆了口氣:“不瞞你說,這銀子啊,還是我去年借的,今年才給還上,唉。”
孫婆子連連嘆氣,只覺銀子難攢啊。
陳清歡聽到這,都是些婆子們之間的無聊瑣事罷了,她轉身要往裡走。
卻聽到開始說話的那個婆子問道:“孫婆子,我看你一個孤家寡人,平日裡也省吃儉用的,怎麼還會管膳房嬤嬤借銀子呢?”
“你瞎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是孤家寡人了?我還有一個侄女也在咱們府裡當差。
不是我吹,她乾的可好了,之前還是大姑娘的貼身丫鬟嘞,只是後來不知怎麼的,被送到針線房裡做女紅去了。”
孫婆子為她那個侄女可惜,一等丫鬟搖身一變成了三等丫鬟,這身份可就不一樣了,最起碼拿到手的銀子是變少了。
陳清歡腳步停住了,這個孫婆子口中的侄女,就是杜鵑。
想到杜鵑之前聯合陳原昔背叛她,她就一陣胸口不舒服。
那個賤婢,活該她背叛自己,呵,她還真以為給陳原昔做事會得到什麼好處,還不是隻落得個三等丫鬟的下場。
陳清歡站在門扉內面繼續聽著門外二人的對話。
那婆子看孫婆子連連嘆息,她笑孫婆子沒見識:“你個老嫗這就不知道了吧,的虧你侄女被送去針線房了,不然還繼續跟在大姑娘身邊做事,能有什麼好下場?”
說完她努嘴朝向祠堂的位置,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大姑娘都被夫人和二姑娘給厭棄了,往後這府裡哪還有她說話的份。
下人們都是看碟下菜的,對她肯定沒有以往的那種尊敬。
現在大姑娘還能吃口熱乎的好菜,還算他們府仁慈,要換作其他府的後院裡,被厭棄了的庶女恐怕現在連住處都該換了吧。
陳清歡看不到門外兩個婆子的神色,但從她們話裡的語氣裡,單是想象,她就可以知道她們對自己有多不屑了。
她感覺自己這一整天的,都在受著這種來自精神上的折磨。
陳清歡指甲都快扣爛了,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她就要崩潰了。
婆子接著道:“過些時日,碎月軒的下人們,怕是連熱乎飯都快吃不上了。
所以說,你侄女那個針線房裡的差事,可比現在待在大姑娘身邊強多了。”
孫婆子一聽,好像有些道理。
“誒,你還沒與我說呢,你幹嘛要找膳房嬤嬤借銀子呢?”
孫婆子不好意思笑起來,“我剛不說了嘛,我那侄女先前是大姑娘的貼身丫鬟,在大姑娘面前是的臉的。
去年是她陪大姑娘去的遊園會,你也知道,小姑娘家家的都愛美,我侄女也不例外。
她想著去遊園會總該打扮得好看一些,想配點首飾,可她手頭上銀子少,就找到了我,管我借十兩銀子。
我哪有銀子啊,可我在府裡就她一個沾親帶故的人,便去膳房嬤嬤那借了銀子湊上給她了。”
另一個婆子聽了她的話,疑問:“你侄女既然在大姑娘面前得臉,那她還會沒有銀子花?
我看啊,你就是蠢,教你侄女給騙了。
不然,為什麼她不替你還了銀子,還要你現在才還上去年借的錢?”
孫婆子愣住了,她道:“我沒想那麼多。”
另一個婆子指著她的鼻子搖頭。
門內,被關了好幾天的陳清歡這才想起來馬上就到遊園會了。
到時候陳原昔定是會去的,要是陳原昔在遊園會裡被哪個貴家公子給看上了怎麼辦?
不行,她不能讓事情那麼發展!
她得做些什麼才行。
“啪——”
瓷碗摔碎的聲音從祠堂內屋傳了出來。
廊簷下聊天的兩個婆子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對視一眼後,她們趕緊往屋裡頭跑過來。
一推開門,便見陳清歡跪倒在地上,她一手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