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見陳原昔只是要一個丫鬟與她們一路,他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陳二姑娘會提什麼要求呢,原來只是這個,他當即便同意了。
“多謝大人。”
刑部尚書頷首,他示意大丫:“你,待會兒跟著陳二姑娘一起走。”
大丫默不作聲地應下了。
整裝待發,陳原昔幾人也上了馬車,一行人往回京的路上走。
陳原昔坐在靠窗的一邊,綠竹在她旁邊,大丫則坐在她的對面。
綠竹在小桌上點了燈,馬車裡一時之間亮堂起來。
燭光搖曳,映襯在端坐著的少女身上,她半張臉顯在光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柔美。
陳原昔開了口,打破了這份寧靜,“大丫,公主服下的藥,是醫女給的嗎?”
聽到她的問話,大丫目露疑惑,她抬頭看過來,問出了口:“陳二姑娘,公主的藥不是您給的嗎?”
陳原昔一滯,她從來就沒有什麼藥,更何況,雖然她與大丫一起去過亭子那邊,可她並未與大丫提起過,如今大丫此言,又是何意?
“這藥你是哪裡來的?”
陳原昔眸光微沉,察覺到不對。
大丫尚還不知情,她看著陳原昔,老實回答:“陳二姑娘,不是您派了一個人來,將解藥給婢子,吩咐說是要給公主服下?
婢子就聽了您的話,給公主吃下了,結果公主還真的沒事了!要說起來,婢子還得要謝謝您嘞!”
大丫語氣裡有對陳原昔的感激,以及事後的害怕。
當時她還真的以為,惠禾公主要沒救了!
之前的大丫有多麼擔心,那麼現在的她,就有多麼感謝陳原昔。
陳原昔抿唇,大丫要謝的人不是她,她到至今為止,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幫了惠禾公主她們。
而那個人,還將這個由頭按在了陳原昔的頭上,看來是不想暴露身份,她不禁疑問,那個人是誰?
她繼續追問大丫,“那個送藥來的人長什麼樣子,你可否與我說說?”
隨著陳原昔這麼問,大丫這才明白過來,她變了臉色,面白了幾分,驚道:“您不知道!那麼,他不是您的人?”
似是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大了些,大丫趕緊捂住了嘴,她刻意壓低語氣,才繼續言來:“回陳二姑娘,那個人自稱是您的車伕,是受您的委託前來的。
他的衣著打扮,也確實是一個車伕的樣子,至於長相,婢子當時沒有注意看,加上天色昏暗,現在是不記得了。”
大丫無奈地搖頭,她也是不知的,若是她知道,肯定會告訴陳原昔的。
陳原昔這下是徹底沉默下來了。
如此說來,有一個人,一直都知道她們的行動,而且還預測到了會發生什麼,甚至還送來了藥。
可這個人,目的又是什麼呢?
他這麼做,無非是救惠禾公主,可陳原昔隱隱有感覺,貌似沒有那麼簡單,可到底是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只能輕嘆,暫時放下了這個糾結。
馬車一路駛進了城,在一個分岔路口,車停了下來。
“這是……”
綠竹疑慮地提了一句,她看了看陳原昔,然後對車伕道:“車伕,這是怎麼回事?”
車伕聲音傳進來:“回姑娘,是前面的隊伍停了下來。”
綠竹還欲再問什麼,刑部尚書的的聲音在車伕之後響起:“陳二姑娘,再往前走,便是去皇城了。
我們還要帶著惠禾公主進宮,您看,那個丫鬟……是不是也要一起分開了?”
大丫對上陳原昔清泠泠的眸子,她疑遲片刻,然後小聲道:“陳二姑娘,這件事情,婢子不會往外說的。”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包括公主,我也不會提的。”
她這模樣,倒叫陳原昔不禁莞爾,可接著,她又微微搖了搖頭。
覺得大丫這丫頭,心思不僅細膩,也有主見,更會看人眼色,確實是一個好丫鬟。
可有些時候,陳原昔反而不喜歡有過多主見的丫鬟。
惠禾公主是她的主子,她只能忠於她一人,陳原昔不想她養出瞞主的行為,於是語氣認真:“若是惠禾公主問起來,你不必有所隱瞞,最好是將這些都告訴了她。”
大丫未想到陳原昔會這麼說,她眼裡有意外,隨即想到陳原昔的用意,她神色正了幾分,垂下了眼眸,恭敬道:“婢子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