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刑部尚書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
他嚴厲了幾分,口吻不容置疑:“陳姑娘,此事事關重大,還請你不要有所隱瞞。”
陳原昔似是被他說服了,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其實,惠禾公主的心事,還得從這本書說起。”
她又嘆了一口氣,卻是不再說話了。
刑部尚書抽了抽嘴角。
他問:“陳姑娘可否詳細道來?”
“這書與一個人有關,我曾陪惠禾公主去見過他。”
刑部尚書隨著她話音落下,察覺到端倪,他趕緊追問:“你陪惠禾公主是去見何人?”
陳原昔這下默了一瞬。
緊接著她搖了搖頭,堅定道:“這是公主的私事,我不好當眾說出來。”
刑部尚書聞言皺了眉頭。
陳原昔不似在說謊,且她說的不無道理。
若這真的是惠禾公主的私事,那確實是不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傳揚開來。
於是他將陳原昔喊到人群外的遠處,讓她在這裡說。
陳原昔適才開了口。
“我陪惠禾公主去見的人是一個書生,那個書生之前寫過書,而惠禾公主所看的這本,便是他寫的。
因為惠禾公主覺得他寫得精彩,便想要一睹他的真容。
而正好那個書生也來參加遊園會了,我們便一起去找他。
在這期間,惠禾公主問他還出不出書,結果那個書生說他不寫了,惠禾公主十分失望,因為她與我講過,她還想管那個書生要幾本話本子來看。
那書生自視清高,後來惹怒了惠禾公主,惠禾公主不滿他的出言不遜,便朝他發了脾氣。”
陳原將這講述成了一個小女子因看話本而引起的紛爭。
刑部尚書倒是未有半分懷疑。
他只是震驚居然還有這種事!
這要說出去確實會讓人覺得惠禾公主嬌蠻。
不過,惠禾公主在聖前得寵,氣性大了點倒也情有可原。
同時,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那個書生又是何人?”
陳原昔在他問後,唇角不易察覺地彎了彎,她回答道:“他是定國公府上的幕僚,姓顧名崇。”
刑部尚書沉思了片刻,他決定還是要見一見那個顧崇,或許可以從他那裡得到什麼線索。
他與陳原昔回到了石桌那邊,吩咐手下的人,“去將一個叫顧崇的人喊來。”
此時,隱藏在人群中的顧崇聽到這裡,他心底有些驚詫。
為何他們這麼快就查到了他?
明明他與惠禾公主的見面十分隱秘。
他將視線投在了樹下的那個青衣少女的身上,很快就有了猜測,她或許是知道了些什麼。
可他不清楚陳原昔到底知道了多少,頓時面色十分不佳。
此時此刻,他不是沒有想過要離開這個地方。
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妥。
若是他因此而逃走了,反而會打草驚蛇,引起那群人的懷疑。
因此,他只能留下來。
來參加遊園會的人都有名冊登入在記,手下的人不消多時便找到了顧崇。
顧崇被帶到了樹下。
他端的是正氣作風,身上又帶著風骨,儼然是一個文人做派。
刑部尚書開了口。
“顧公子,你可曾與惠禾公主見過?”
顧崇點頭,他道:“確是見過。”
他目光在那本話本小說上略過,頓了頓,又解釋:“惠禾公主看過的一本書是鄙人早些年所作,她因喜歡看書,這才找上了我,想來也是一段緣分。”
他的話,與陳原昔的供述對得上。
刑部尚書之所以這麼問,一來是想要看看陳原昔是否說了真話,二來是有意從顧崇這裡套出一些話來。
他改了話題,“那你與惠禾公主見過面之後去了哪裡?”
顧崇面不改色,“我在那之後便一直在園裡閒逛。”
刑部尚書接著追問:“可有人與你一起?”
“並無。”
顧崇搖頭,他補了句:“我素來獨來獨往習慣了。”
刑部尚書聞此言,他有些懷疑。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點道理。
顧崇是一個窮書生,便算他在定國公府有些地位,也不大可能有世家子弟願意與他來往。
也只有他去巴結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