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慢慢掃過窗外,確信隨身護衛的暗部都蹲守在數米之外,房間內外也再沒有了無關人員。
他狀似不經意的動作,讓琴乃的心也提了起來。好似有什麼人在她面前悄悄開啟了秘密的匣子,又或者是年代久遠的書籍忽然翻開了藏著答案的一頁,讓她的心臟也咚咚狂跳起來。
“拓人誠然是一個優秀的男人。”炎垂下視線,面上浮現出懷念之色:“他與你相識多年,卻只向我提出過一個請求。那就是……在那個晚上,不要讓你前去找他。”
這一次,琴乃無法保持鎮靜。
她的瞳孔放大,手指狠狠地揪緊了自己的袖口。
“您……您說什麼?”她顫抖著嘴唇,說道:“那是……拓人君的……請求?”
迎著她難以置信的目光,炎點了點頭。他的面色很淡然,然而目光中卻帶著自己也未察覺的不忍。
“這要從當年宇智波一族內部發生的事情說起。”炎側過視線,開始追述起這件年代久遠的往事:“宇智波一族與我們村子的高層向來不和,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到了富嶽,也就是佐助父親的這一代,矛盾變得尤為明顯。”
“從那時起,宇智波一族不滿於已有的地位,開始策劃叛亂。”炎說到此處,特地停了一下,方便琴乃整理思緒。他淡然的幾句話,卻藏著不為人知的、還未掀起就悄然消失的驚天波瀾。
“止水和拓人都是跳出了宇智波一族狹隘家族觀的優秀忍者,多年以來也在為了融化村子和宇智波的嫌隙而努力。眼看叛亂近在眼前,他們當然無法坐視不理。只是,試圖阻止叛亂的舉動都以失敗告終,止水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聽著炎的話,琴乃的思緒回到了那個悶熱的夏末。
溫和有禮的止水……
“止水是因為……”她喃喃著說。
“是。”炎點點頭:“為了阻止叛亂而死的。”
具體的細節,炎隱去不談,只是匆匆下了個定論。因為就連他自己都對此中關節不甚瞭解,只是透過鼬與拓人之口推敲得來。
“所有的退路都已經封死,叛亂即將發生,萬般無奈之下,村子做出了一個決定。”炎說:“將宇智波一族的存在抹殺。”
琴乃失聲。
她震撼地無以復加。
“抹殺?”她的聲音有些尖銳,在意識到自己身處之地後,她又壓低了聲音,憤怒地說:“怎麼可以這樣?!即使富嶽想要叛亂,但是那些其餘的族人……”
“不然呢?!”炎的話也毫不客氣:“他們宇智波一族中,只要會忍術的人——無論是已經辭去工作多年的老者,還是剛進入忍者學校的孩子,只要有戰鬥的能力,就被富嶽召集起來為叛亂做準備。老人,孩子,女人,全部都是如此。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就眼睜睜看著叛亂爆發,戰爭開始,村子和宇智波兩敗俱傷嗎?”
琴乃準備出口的話噎在喉中。
炎說的沒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帶來的後果則遠比當初的“滅族”可怕。
不僅僅是木葉忍村會遭到重創,也許整個火之國都會被趁虛而入。
又也許,下一次忍界大戰在那個時候就會爆發。
“你還是太過優柔,不夠果決。”炎嘆息一聲,說:“你也是經歷過戰爭的忍者,知道戰爭帶來的後果。曾經目睹過你重傷的拓人亦然,並且比你更痛恨戰爭。”
炎的話將琴乃的記憶帶回至了上一次可怕的忍界大戰中。
她彷彿又變回了那個站在英靈碑前哭泣的矮小女孩,正因為失去好友琳而倍感悲傷。
“我們做出了這個決定,並且將抹殺宇智波一族的任務交給了鼬。”他說:“鼬是一個優秀的忍者,他願意以一己之力承擔這個超乎想象的任務。在這樣的情況下……拓人,作為宇智波一族的一員,自願選擇死亡,和宇智波一族一同消失在歷史之中。”
“因此……琴乃,他才會懇求我,不要讓你在那個晚上前去尋找他。他怕再一次見到你,會無法像當初設定的那樣,毫無顧忌地迎接死亡。”
炎的話語一畢,面前的女人已經在無聲之中,淚流滿面。
“這個秘密,本該由我帶入墳塋之中。”他說:“但是,在我死亡之前,我想要你明白——‘何為村子’,為什麼老夫捨棄一切都要守護木葉忍村。這也應該是拓人死亡的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拓人哥吐便當之期還很遙遠。
因為裝比的boss總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