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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誠然,他確實很想簡單粗暴地衝進去打斷父親和族長的對話,質問他們“當忍村與巖隱村對戰的時候,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但是他忍住了。

他不是頭腦簡單思想幼稚的孩子了。

那樣做可以逞一時之快,卻沒有其他好處。

拓人悄悄地退後,靜默無聲地沿著走廊向外走去。他在廊下單手套好自己的忍靴,恰好看見一隻烏鴉飛落在庭院的木門上。

拓人站了起來,低聲詢問道:“止水?”

木門外的男孩踮起腳尖,在塞入信封的缺口處露出一雙黑色的漂亮眼睛。

拓人面上冰冷的神情有幾分融化,他推開門,問道:“……畢業測試就在這兩天了吧?”

止水的腳跟落了地。他露出一個帶著幾分孩子氣的笑容,說:“已經透過了喲。提前測試,滿分畢業。”

拓人說:“……值得嘉獎。”

不怕人的烏鴉落到了止水的肩膀上,偎著他長著小卷毛兒的腦袋。

拓人忽然想起了什麼,目光一怔。他抱歉地說:“今天就不和你一起練習忍術了。我還有……事情要做。”隨即,他朝外匆匆走去。

“是要去看那個躺在醫院裡的姐姐嗎?”止水一手搭在烏鴉身上,問道:“她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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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比拓人小四歲。

親暱點說,止水把拓人當做類似“兄長”的存在。

——這在宇智波一族裡可是一個常見的情況。畢竟,同族通婚,彼此之間都有著或遠或近的血緣關係。互稱為“兄弟”,倒也勉強可以。

(而且,在幾年後,族裡也出現了將止水視作“兄長”的存在)

在宇智波一族裡,拓人很少見到對村子中樞不抱著敵意的族人。那些常年參加族內聚會的成年人們,每每提及忍村的高層,總是帶著隱隱的不屑、陰鬱與驕傲。

止水還沒有到參與集會的年齡,尚沒有被那些帶著仇恨和煽動的言語狂轟濫炸。而且,他直系的親屬曾是二代目火影的學生,屬於千手一系的“火之意志”悄悄地在這一脈中傳承了下來。

止水沒有被“一族”的狹隘觀念限制住,他和拓人一樣,對族外的某些東西充滿了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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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止水吉言,昏迷已久的水戶門琴乃甦醒了過來。

拓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恰好看見幾個護士圍著琴乃的病床,動作繁忙地替她檢查身體狀況。琴乃窩在白色的床褥裡,像是一顆深陷在土中的土豆。

“我可以和她說話嗎?”拓人喊住護士,久違地感到心情緊張。

“嗯?”抱著吊瓶的護士回頭看了一眼縮在被子裡的琴乃,說:“去吧,不要太久,病人的精神還不是很好。”

拓人推開了病房門,坐在了琴乃的床邊。窗臺邊擺放的花朵還帶著新灑上去的水珠,柔軟的綠色葉片低垂下來。

琴乃將被子提到了鼻子以上,不動聲色地轉了轉眼珠。深藍色的短髮散碎地散在枕頭上,沒有帶護額的額頭上綁著一道繃帶。

“拓人君。”琴乃在被子裡悶悶地發聲——她許久沒有說話了,剛被清水浸潤過的喉嚨還帶著一點不適應的沙啞。

“琴乃,還很疼吧?”拓人說。

“唔……”琴乃在被子下咬了咬唇角,說:“不疼,應該快可以出院了。”

拓人看著琴乃縮在病床裡的模樣,腦海中不由閃過父親先前說過的話。

——如果她真的已經死了,那也就算了。木葉高層那群傢伙,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的話,拓人就會被一直掣肘著。宇智波一族的血統不可能外流,也許應該及早做決斷。

拓人在暗地裡縮緊了自己的左拳。

“謝謝,拓人君。”

軟飄飄的聲音,打破了拓人的沉思。

他抬起頭,思緒瞬間回到了安靜溫暖的現實。

琴乃抬起還在輸液的手,在床上翻了個身,將自己瘦削的脊背朝向了拓人。她深藍色的頭髮朝面孔落下,遮住了她的臉。

“對了……拓人君。”琴乃縮緊了自己壓在枕上的五指:“葬禮,是什麼時候?”

“嗯?”拓人一愣,隨即很快地說:“琴乃,現在的你,最重要的是休息。”

——葬禮與死亡,不能讓現在的琴乃知道。

“沒事的。”琴乃說:“總有一天會知道的……這是戰爭啊。”

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