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狄羅,我對你不忠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不忠?”她的眉頭微微挑起, 眸中溢位一層冷厲:“我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屬於你的東西。”
“你是屬於我的東西。舍恩王室的公主已經死了, 而你的生命是我賦予的。”海穆拉平靜地說。他呼吸時,手臂上的肌肉也輕輕起伏著, 融化的血肉滴落下來, 在石磚上漫開。
他猩紅的雙眸慢慢趨於平靜, 最終歸為淡淡的藍。
原本滿是偏執的面孔上,漸漸浮現出了一絲哀傷。
“不要以為露出這種神情來,我就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戴婭盯著他, 目光掃到他發頂上的王冠:“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海穆拉。”
海穆拉的喉頭微微一滑。
他手中的長槍漸漸湮化為一團淡金色的光。他沿著破碎的臺階朝上走去,手臂上的鮮血滴滴答答淌了一路,他卻置若罔聞。王宮中的女官戰戰兢兢地從藏身的角落中走出,想要為他處理傷口。
女官們望著海穆拉的眼神,滿含敬畏、恐懼與戀慕——他的面孔是如此俊美,讓女人能輕易為之折服沉迷。但他潛藏在美麗皮囊下的冷酷與嗜血,又讓人寒入骨髓。她們生怕不小心觸怒了他丟掉了性命,又忍不住朝著他靠近。
弗緹斯也推開了擋在面前的戴婭,露出了苦笑的表情:“你沒必要橫在我面前。我不會死。”
戴婭瞪了他一眼,讓他閉嘴。
阿芙莉亞的視線在他們二人身上轉來轉去,慢悠悠地開了口:“現在,誰才是贏家呢?我覺得你們兩個都像是輸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沒有我,你們就會一直保持著受傷的狀態。”
弗緹斯低頭檢視了一下鮮血橫溢的腹部,直接將斗篷向前一裹,毫不在意地說道:“那就這樣吧。也並不怎麼疼。”
海穆拉手臂上的傷口也包紮好了。女官把他的披風取來,他重新將雀羽的披風系在了身上,恢復了清冷的神情:“是我贏了。如果不是狄羅擋在他面前,我將會割下他的頭顱。”
阿芙莉亞對他們的爭辯沒有興趣。
她笑吟吟地望向了戴婭,柔軟的唇角綻出了溫暖的笑意:“聖女殿下,您來決定吧,是否要讓他們的身體復原。當然,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戴婭扭過頭去,死死地盯著阿芙莉亞。
“不需要。”弗緹斯反握住了戴婭的手,聲音淡淡:“我倒是不知道你在魔兵上動了這樣的手腳。不過,你應該知道的,阿芙莉亞,我對傷痛一向沒有感覺,也不需要你的好意。”
“看來,你們是不需要我好心地施以援手了。”她提起裙角,朝臺階下走了兩格。顏色綺麗的滾金布料曳過臺階,泛開流水般的紋路。她說:“你真的確定,要以這樣受傷的狀態活下去麼?”
戴婭的手被弗緹斯緊緊握著,她察覺到男人的手掌極為有力。可是,她的目光卻忍不住朝他斗篷遮蓋下的身體中鑽去,想要看一看那道可怕的傷口。
情不自禁地,她就想起了弗緹斯曾經為龍息所傷的那一次。
那時,他也是一樣的痛苦而輾轉反側。
“‘代價’是什麼?”她問阿芙莉亞。
“成為我的‘換代者’。”阿芙莉亞直截了當地說:“拒絕也可以,我不會強迫你。只要拒絕,我就開啟通道,直接帶你們——包括那個花瓶裡的男孩——一起回奧姆尼珀登去。這樣長距離的通道使用起來很耗費魔力,把你們送回去後,短時間內我無法再開啟通道,也不會再讓他們再次遇到彼此,發生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