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妖原本就為敵人,雪旁姬敕令部下不準傷害人類,這令北國諸妖滿心怨懟。然而即使怨聲載道,他們也無一膽敢反抗,只因雪旁姬本人妖力難測,身旁又豢養無數忠心耿耿的部下——刀劍兵器精魂所化的“付喪神”。
所謂“付喪神”即器物被束之高閣百年後凝精魂所成之物,近似於“妖”卻並非“妖”的存在。雪旁姬有著特殊的召喚技巧,可以召來那些曾於各個時代一展鋒芒、破盡天下之銳的名兵付喪神,驅為己用。
“至於我……”繫著粉色圍裙的眼罩哥們單手搭在左胸前,淺淺一躬,以鏗然有力的聲音說道:“我乃燭臺切光忠,曾侍奉於政宗公,銳可斷青銅燭臺……嗯,果然還是帥不起來。”
蓮沼:……
“……我乃ヤ葬愛じ☆νの鎵族雪ルioo,曾侍奉於球球炫舞電信三區葬愛家族,可以托馬斯迴旋敲打鍵盤。”
燭臺切:……
雖然總覺得今天的主上有哪裡不太對勁,燭臺切卻依舊保持著完美得宜的風度,用略帶關切、進退得宜的語調說道:“主上是否覺得身體不適?您的安危,身在雪中邸的大家都很擔憂。”
蓮沼轉了轉手裡的佛珠,以冷靜的語氣說:“無妨,不用驚動其他人。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夠了。平日不便之處……希望你多為看顧。”
燭臺切的表情微妙了起來。
以蓮沼的角度來看,他依舊秉著那張略帶笑意、優雅俊美的面孔,只是嘴角的弧度似乎深了一些,頭頂的一縷黑髮有些反常地翹了起來。
但是,燭臺切的內心劇場早已沸反盈天,滿世界都飄蕩著幾個巨大的爆炸字型——“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夠了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夠了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夠了……”
燭臺切的笑意更深。
——真是對不起還在苦苦等候換班來近身侍奉主上的壓切長谷部了。
“是。”燭臺切淺淺頷首,將被冷落已久的精緻湯鍋推到了蓮沼的面前:“主上,這是您之前命我特製的‘辣白菜老乾媽巧克力甜心棉花糖味’濃湯,是否要品嚐一下?”
蓮沼:……
誰!他!媽!要!吃!這!個!
蓮沼略一扶額,拒絕了燭臺切的好意。她慢吞吞地走了幾步,靠近了木欄,一手挑開繪有蓮紋的石竹色御簾,雙眼望向屋外。被御簾隔絕的屋外卻是一片銀裝素裹,滿眼都是漂泊輾轉的白色。
居住於雪中,難怪被稱作“雪旁姬”。
“說一下我之前想做的事情吧。”她定了定神,如此詢問道。
燭臺切略略思索一會兒,便回答道:“主上想要以物易物,從名為殺生丸的大妖手中換得‘天生牙’。但是,大家都不願意離開主上,因此主上沉迷於召喚新刀,每日一把,已經持續了三十日。”
“帶我去看一下那些刀。”
“這……”燭臺切略有遲疑,很快便站起來引路。
他身量頎長、四肢修宜,即便是繫著造型搞笑的粉色小圍裙,也不能減損他的俊秀。圍裙下的衣裝嚴整不苟,顯示出主人對形貌的注重來。
“每一日,主上都會召喚一柄武器。”
這麼說著,燭臺切引著她穿過了曲折的迴廊。空蕩寂靜的屋簷之下,竟然沒有其他的存在,唯有裙襬於地板上拖曳而過的輕響。
“如此三十日來,主上所召的兵器都在這屋中了。”
燭臺切躬身,為她推開一扇房門。
霎時間,一片粉色閃動,屋內響起整齊劃一的自我介紹聲:“吾乃宗三左文字,您也想讓王者的象徵來侍奉您嗎?”
和室內,三十把一模一樣的宗三左文字齊齊扭過了頭,以異色瞳孔慵懶地盯著自己的主人,隨後整齊劃一地如是說道。
房間的門被光速合上了。
蓮沼:……
所以整整三十天!只鍛造出了三十把一模一樣的宗三左文字嗎!!
這是有多非啊!叫什麼雪旁姬!酋長旁姬還差不多!!
看著蓮沼變幻莫測的臉,燭臺切大概能猜到她內心所想。於是,他安慰道:“主上,切勿灰心,終有一日,您會得到您所想要的一切。我……與這雪中邸的諸位,也會竭盡全力,完成您的夙願。”
蓮沼還有些頭疼,隨口說出了小說文案上的臺詞:“我……我想做紫禁城中最尊貴的女子……”
饒是見識廣博如燭臺切,都不由有了一絲疑惑:“紫禁城?您是指哪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