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而是緩緩地走了過來。他探出一隻手,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裡,將手指探向了她的脖頸。因為這忽然的動作,花時警惕地想要向後退一步,可是腳未抬起卻已經僵住,因為對方將手指搭在了她的傷口處,一點點撫過了那道傷口。
“傷口還沒有處理。”
“……”她撇過了頭,並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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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她只有一個目標,變得更強。
……至少可以逃脫宇智波斑的掌控,有權決定自己的去留。然後再去探尋止水失蹤背後的秘密。
即使見到了宇智波鼬,她也未必可以獲知所謂的真相。那個男人一旦決定了將某一件事隱瞞到底,恐怕就真的會將這件事帶入墳墓。
她不能只把飄渺的希望寄託於宇智波鼬身上。
即使已經過去兩年多,她還是無法相信“因為厭倦了任務和未來而投水自盡”這樣的原因。
她將自己的身軀彎起,把手臂枕在頭下。合著的雙眸什麼都看不到,眼前一片黑暗。即使蓋著厚重的被褥,冷意還是不住地傳來。赤|裸的足底一片冰涼,手心也沒有任何的溫度。
她忽然聽到屋外傳來一陣啪沙的輕響,是積壓在屋頂的雪塊沿著房頂傾斜的弧度向下滑落,摔碎在地。這樣的聲音,讓她猛然睜開了眼睛。
——哥哥,你聽,外面在下雪啊。
——快睡覺吧,已經很晚了。
碎雪落在地面的聲音,讓她再也無法入眠。不顧冰冷與寒意,她掀開了被褥站了起來。赤著的足直接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裸|露的手臂因為沒有披上外衣而微微地一抖。
她踩過這間完全陌生的屋子,站在了另外一間房間的移門前。那裡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燈光或是人影,也沒有呼吸聲。儘管如此,她還是顫抖著將手搭在了門框上,緩緩地拉開了一條縫隙。
“yo——”
白絕精神十足的聲音在那裡響起:“和我玩捉迷藏嗎?”
花時狠狠地把門合攏,把突然冒出的白絕夾在了門框裡,踏著步回去睡覺了。
“等等——斑讓我照顧你不是讓你把我夾著玩的……不要以為斑看重你你就可以這麼對我……我的小恐龍被卡在裡邊了嗚哇哇……”白絕的喊聲迴盪在空曠的走廊裡。
她再也沒有因為積雪下落的聲音而無法入眠。哪怕是白絕為小恐龍哭泣的聲音,也沒能吵醒熟睡的她。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止水走到了她的身邊,蹲下了身體,朝著她的脖頸探出了手。她很疑惑於對方的動作,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的脖頸上留了一道疤。
是誰給的傷口,已經記不清了。
但是……被哥哥看到的話,他會因此而感到自責吧。
這樣想著,她不自覺地將手也朝脖頸探去,想要豎起衣領將那道疤痕遮住,卻在一瞬間觸及了那個人的手。那是真實的、有觸感的手,而非空虛的、可以直接穿過的、不存在的手。
因為這突然的一觸,她的心底驟然一僵。就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一閃而過、稍縱即逝的花火,她緊緊地抓住了那一隻手,如同溺水者遇到了一葉漂泊於海中的孤舟。
“我找到你了。”
她喃喃地說著。
——在不知情的夢境裡,她是在和誰玩捉迷藏嗎?是在和八歲的止水一起玩捉迷藏,還是因為止水外出出任務而無聊地和烏鴉們玩著遊戲?還是在陪著一樣沒有哥哥的佐助捉迷藏?
總之,她找到對方了。
“這一次,也和我一起睡吧。”她將那隻手朝自己的面孔方向一拽,滿意地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有人籠著她的身體,讓她的頭靠於懷中。她不知道那是誰,但卻並沒有因此而醒來。即使她知道,應該從夢中醒來,應該始終保持著警惕。
請原諒這一晚的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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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的時候,早已沒有了夢境裡的一切。她覺得自己的脖子很酸,似乎是因為昨晚上落枕了。她太久沒有睡正常的床鋪了——一直風餐露宿,以地為席,一旦有了枕頭,反而不太習慣。
她一邊活動著自己的脖頸,一邊套上了外衣。
總覺得……有哪裡很奇怪。
她用手指撫過自己的脖頸,最後豎起了領子,將一切痕跡都遮掩了起來。
是她多心了吧……
只是一個夢而已。
踏過空蕩的走廊,推開了薄薄的紙門,屋外的雪花便爭先恐後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