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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頁

這梁綠蕙出自太延的梁家,本家乃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戶。那梁綠蕙天生好顏色,十二三歲便已隱隱有了盛名,這才讓梁家名聲大噪。

後來蕭駿馳攝政,梁綠蕙之父梁智鴻輾轉到了蕭駿馳手下做了個小士長。出入軍帳間,梁智鴻便與蕭駿馳有了數面之緣。

那時蕭駿馳十七八歲,正是年少氣盛之時;跟著蕭駿馳的宋枕霞等生死弟兄,也是活潑愛鬧的年歲。有段時日幾人留在太延,宋枕霞等幾人便一直起鬨,鬧著要見那素有絕色之名的梁綠蕙。於是,蕭駿馳便讓他們一齊見了梁綠蕙一面。

那梁綠蕙時年不過十五歲,已有了傾國之色。據說她甫一入帳,便向蕭駿馳跪拜行禮,口口聲聲道:“不願玉埋香沒,願做人上之人”。

這小姑娘口出狂言,卻令軍帳裡的少年郎們都鼓掌喝彩,大聲喝好;彼時,剛掌國政的少年蕭駿馳也笑了,道:“梁家小娘子有志氣,本王便應了你這件事。”

然後……

然後他就把梁綠蕙塞到宮裡頭,給蕭武川作貴妃娘娘去了。

姜靈洲聽罷這件事,樂不可支。

也不知道那時的蕭駿馳真傻還是假傻,竟然對這麼大個美人兒置之不理。梁綠蕙說要做“人上之人”,擺明了是要委身給攝政之人,而非宮裡頭那手無實權的傀儡皇帝;可偏偏蕭駿馳似是個眼盲耳聾,全然曲解了她的意思。

“既如此,那還是早些讓浣月姑娘出府去吧。”姜靈洲咔擦咔擦地比了兩下剪刀,笑說,“但也不能做得太過火,免得世人說我善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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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浣月大清早就被叫到了正院。她不是妾室,因而不是來給姜靈洲請安的。等著她的,是拉長著臉的蘭姑姑。

“鐵腳姑娘,”饒是蘭姑姑向來嚴肅慣了,可唸到這名字,也有些忍俊不禁。她順了順心底的氣,耐著性子道,“你既是要進王府的人,這規矩便免不了要做一做。站有站樣,坐有坐樣,才算是不墮了競陵王府的名頭。”

浣月攥著帕子站在一旁,嬌媚的面上泛開一陣喜色。

“是,”她福了一禮,軟軟道,“請蘭姑姑指點了。”

“你這禮行得歪七扭八,實在是汙人眼睛。”蘭姑姑的臉色愈發嚇人了。她從婢女手裡接了條戒尺,啪啪就朝浣月的小腿肚上抽去,“腿不能顫!把腰骨頭挺直!”

浣月疼得身子一顫,差點沒哭出來。

好不容易,浣月才行了個端端正正的禮,得以站起來。接著,便又被指點了一通如何站、如何走、如何坐、如何笑。光是反覆走動,便練了半個時辰有餘,一會兒都不得休息。稍有不慎,蘭姑姑便要發怒,讓浣月畏懼不已。

練了小半天,浣月便覺得渾身骨頭痠軟,身子彷彿不是自己的了。

她筆筆直地站在原地,露著個正兒八經的笑,那頭蘭姑姑卻坐在圈椅裡,喝著泡好的五雲茶。婢女上去給蘭姑姑加茶水,還笑著對蘭姑姑道:“看慣了王妃娘娘,便覺得其他女子坐沒坐樣,站沒站樣。”

“盡胡說八道!”蘭姑姑冷了婢女一眼,道,“竟拿堂堂的王妃娘娘和這等玩意兒比,你這張嘴是要不得了!”

那婢女立刻低下了頭,戰戰兢兢道:“奴婢知錯。”

又練了一個時辰,蘭姑姑才讓浣月歇息。

蘭姑姑方走,姜靈洲房裡的大丫頭白露便趾高氣昂地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卷佛書。白露將那堆佛書嘩啦啦放在浣月面前,神氣道:“鐵腳,你識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