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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頁

待一排女眷皆拜了那樽金佛, 房太后入了佛像後的小間。餘下女眷,便各自唸佛作禱。

小間裡,房太后跪在蒲團上,慢慢撥著手裡念珠。她望著龕籠裡供著的小像,口中唸唸有詞:“祈蒙見恕,不得不為。祈蒙見恕,不得不為。祈蒙見恕,不得不為……佛祖諒我。”

“太后娘娘,”門外守著的絳春忽而道,“皇后娘娘來了。”

房太后手裡念珠一頓,放柔了聲音,道:“讓她進來吧。”

陸皇后撩起香帔,進了小間。太后正雙手合十,閉目喃喃念著“願佑哀家那孫兒早登極樂”。等房太后唸完了這句,陸皇后才在蒲團上跪下來,見禮道:“太后娘娘,臣妾有一言,不得不說。”

房太后閉著眼,道:“什麼事兒?”

陸皇后朝外看去,見諸妃嬪都在遠處,便悄悄湊近了房太后,低聲道:“陛下久久不得子嗣,這恐怕與梁妃脫不了干係。”

“休得胡言。”房太后微微一顫,小聲斥道:“沒影兒的事,也拿來嚼口舌,哪還有個皇后的樣子。”

“臣妾並非空口捏造,紅口白牙胡說八道。”陸皇后抿緊了唇,肅然道。

“佛祖在前,我陸之瑤又怎能是非不分?臣妾所說的句句屬實——從前謝貴人落胎,跟著她的宮女便與梁妃身旁的秋鴛交情不淺;如今王嬪流了胎兒,她失足的地兒被人潑了油泥。若說無人動手腳,臣妾是決計不信的,只是……”

只是,陸皇后意圖罰那梁綠蕙,卻被蕭武川攔住。她無法,一五一十地將這些緣由條條狀狀地說與蕭武川聽,可蕭武川卻一口咬定此事絕非梁妃所為,還大發脾氣,將陸皇后斥了一頓。

陸皇后毫無辦法,才求到了房太后處。

說實話,陸皇后並不抱期望。因著這房太后像團軟泥巴,對誰都和和氣氣的,一副菩薩面孔。若是有誰鬧起來,房太后也只會在中間和稀泥。

果然,房太后聽了,便猶猶豫豫道:“算了罷。既皇兒說不是梁妃,那便不是。”

陸皇后咬咬牙,又道:“可若長此以往,六宮規矩豈不是猶如無物?臣妾掌鳳印、理宮事,又怎能放任不理?”

房太后聽了,軟和說:“梁妃是皇兒心尖上的人。你做皇后的,也多少體貼一些。”說罷,她又轉回去唸佛了。

陸皇后見了,心知房太后是絕不會還王嬪一個公道了。她告了退,暗恨著出了小間。抬眼一望,恰巧看到姜靈洲的身影,頓時又有了主意。

房太后不理她,說不準,便是因著她陸之瑤是競陵王挑出的皇后;可換做是競陵王妃,便沒了這層妨礙。且那競陵王妃也是個硬氣人,嫁進來已有一段時日了,卻愣是沒讓梁妃討到過好處。

聽聞梁妃三番五次請那競陵王妃去自己宮中,可這競陵王妃一點面子都不給,次次都不理。後來梁妃又想法子賜了個美妾下去,那美妾還沒摸著競陵王的邊,就被打發出去嫁人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於是,陸皇后便走近了姜靈洲。

“攝政王妃,唸了這會經怕是累了,不如去後頭歇一歇?”陸皇后笑說。

“也好。”姜靈洲確實覺得有些累了。

兩人到了廂房裡頭坐下,婢女們取了齋點茶水來,又有給陸皇后捏腿腳的。姜靈洲隨口問了句:“太后娘娘還在佛前麼?”

“是。太后娘娘心誠。”頓了頓,皇后又嘆道,“只是這樣心誠,也不知佛祖願不願保佑。”

姜靈洲聽她話裡似有深意,蹙了眉問:“皇后娘娘可有人什麼擾心事?”

“說與攝政王妃,怕是叨擾了。”陸皇后啜了一口茶水,“六宮之事,總也不好勞煩攝政王妃做主。橫豎只是本宮管教無方罷了。”

姜靈洲想到這陸皇后可是蕭駿馳親自選出來送進宮裡的,孃家遠在膠州。除了那個誰都能拿捏、誰的話都聽的房太后,她也只能向攝政王府求助。攝政王府要是不幫這陸皇后,她便會孤立無援。

“皇后娘娘有話不妨直說。”姜靈洲分得清輕重,便如是道。

“那攝政王妃便當本宮是在胡言亂語吧。”陸皇后放下茶杯,眼裡望著房樑上七寶佛印,“陛下子嗣艱難,若是巧合,也未免太過巧合。本宮稍稍查證,得知妃嬪落胎之事多多少少都與那梁妃有所關聯。只是陛下偏寵,本宮也無可奈何。”

姜靈洲聽罷,心裡略一思慮,答道:“皇后娘娘掌管六宮,事務繁多,若有顧不到之處,也是常事。這事兒我會與王爺說道。只是那梁妃跋扈,皇后娘娘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