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那成天只知道玩樂享受的侄子,蕭飛驌冷笑了一聲,問:“也是,只要令我那侄兒心服口服,最後必不會讓三弟如願。”
“正是如此。”格爾金抱手一躬,“太延出此大事,競陵王必然藉機大動干戈。恨只恨那……那兩人行事不利落,竟連個弱質女流都解決不了。”
蕭飛驌想到前幾日生辰宴上見到的姜靈洲,道:“怕是被美色所惑!那河陽公主生的真是一介禍水,叫男人看了不心動都難。又兼之伶牙俐齒的,必然有一番手段,才能將我那三弟迷成這幅模樣。”
格爾金瞥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道:“聽聞競陵王連夜遣巡防司找人,竟在卯時天剛過便尋到了競陵王妃……王爺,怕是此處有什麼好心之人,替那競陵王指明瞭前路。”
聽聞此言,蕭飛驌負手,慢慢地掃了一眼四周。
“罷了,”一會兒,蕭飛驌擺擺手,陰鷙面孔恢復了一派風光霽月:“這次河陽公主不死,怕是以後都難下手了。想要齊國那老東西兵發幽燕,怕是要另尋他法了。”
蕭飛驌心底餘怒未消,卻聽得一牆之隔的院裡傳來了吹篪之聲。那篪聲古雅溫秀,聲如高山流水,竟漸漸撫平了蕭飛驌的怒意。
那裡是側妃平氏所居之處。
蕭飛驌遣散了格爾金,行至平側妃所居之處,卻見到門窗緊閉,細心調弄的綠藤蘿攀著硃紅樑柱。一個侍婢正候在門前,見到蕭飛驌來了,便行禮道:“奴婢見過王爺。”
聽到婢女的聲音,房中的篪樂聲便消失了。
蕭飛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問那婢女:“側妃最近可好?”
“回王爺,側妃娘娘一切都好。”婢女答道:“只是側妃娘娘想念世子,時常以淚洗面。”
蕭飛驌望一望那緊閉的硃紅雕門,道:“這也是無法,再忍忍吧。”
說罷,他便步出了這處院子。
想到世子,蕭飛驌便想去看一看自己唯一的孩子。只是世子養在王妃何氏名下,若是要去見世子,則免不了見到那王妃何宛清。他與何宛清是諸人皆知的一對怨侶,一見面免不了兩看生厭。於是,蕭飛驌又有些躊躇了。
他是不大懂自己那王妃的。
明明何宛清每次見著他,都拉著一張臉,面色壞得像是剛糟了賊。蕭飛驌一見到她,便覺得興致都敗沒了;可偏偏那何宛清卻總也不肯離開這毫州王府,既不肯和離,也不願被他打發回毫州,心思莫測。
難得哪天心情好,他去何宛清那兒坐坐,何宛清張口便是一句嘲:“喲,王爺終於捨得來妾身這了?同是對王爺擺臉色,王爺卻天天往平朝雲那兒鑽,好好的正妃倒是當個擺設。”
說的次數多了,蕭飛驌更是不想見這王妃了。
蕭飛驌遠遠看到何宛清的院門,隨手召來一個婢女,問:“王妃今日可在?”
“在的。”那婢女忙不迭點頭,道:“王妃盼星星盼月亮,可盼了您許久。”
蕭飛驌將婢女遣回去,抽身就走。
他是真不想見何宛清,見了就頭疼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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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
又過了幾天,姜靈洲才算大好了。蕭駿馳怕她落下病根,又硬生生逼著她喝了許多碗苦藥。好不容易,她才從大夫的魔爪裡逃出來。
但是,西宮被劫之事,到底給她留下了些心事。平日裡一個人待著,總有些許不安,非要婢女們翻看了四周,確信再無旁人才安心下來。沒事的時候,她也把蕭駿馳給的匕首藏在身上,絕不離身。